“哈哈哈,冲啊,杀啊!”阿只吉的士卒们用弯刀格挡住飞来的箭矢,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少得可怜的箭矢,玉昔帖木儿脸色黑如木炭,隐隐感觉到阿只吉的狂笑似乎就在耳后回响着。
此时,玉昔帖木儿不由自主地再次催促着胯下的战马,希望跑的越快越好。
“快,都特么跟我来,朝大都方向撤退。”一心逃命的玉昔帖木儿再也顾不上丢失和林会得到怎样的处罚了。
毕竟咱家祖上乃是开国四大名将之一,即便日后大汗怪罪,也总好过留在这里丢了性命。
况且,和林以往也曾丢失过,这次再丢失一次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到时候重整旗鼓,再次夺回便是。
打定主意的玉昔帖木儿不但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相反还觉得自己挺机灵的。
只是有点可惜和自己讨论人生的几位红颜知己了。
天色渐昏,夕阳斑斓,火烧云。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和风阵阵,带来混杂着泥土味道的青草气息,散发着独特的清香与甘甜。清新而又纯净,让人感到舒适和宁静。
然而,此时的玉昔帖木儿根本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去欣赏夕阳下草原上的美景。相反,变得愈发狂躁起来。
“他么的,阿只吉是属狗皮膏药的么?”看着身后已经追击了整整一天的叛军,又饥又渴又累的玉昔帖木儿感觉嗓子已经开始冒烟了。忍不住用嘶哑的声音破口大骂道。
此时的玉昔帖木儿真想找个舒适的帐篷吃饱喝足之后躺在那美美地睡一觉。如果身边再有几个美人聊聊天就更惬意了。
“大将军,快跑,阿只吉又追上来了。”一名偏将回头看了一眼,急慌慌地说道。
“握草!”
玉昔帖木儿忍不住地嘟囔了一句。
这句脱口而出的千古名言令这名偏将不知所措,敌人追来了不应该跑路么?咋还要去握草?手里握一把草能让马儿跑的更快么?
经过一番苦思冥想,偏将终于想明白了,把草放在马嘴前面,马儿一定跑得更快。
对,一定是这样子的。
“大将军有令,全军握草!”
伴随着元军将领们的大呼小叫,数万元军也不下马,直接在马背上一弯腰,顺势从地上拔出一把青草。
伸手放在马嘴前面……
……
东南沿海。
东路军五万人马沿着潮州一路向北,势如破竹接连收复了福建路六州两军中的漳州、汀州、建州、南剑州和邵武军。
整个福建路如今只剩下沿海地区的泉州、福州和兴化军还在元军手里。
(建州即后世的建瓯;汀州即长汀县,这里是福建的西大门;南剑州即南平市;邵武军即邵武市。宋朝的“军”属于军镇,和“州”是一个级别。)
张世杰在已经收复的各处要地留下一些防守的兵力,然后集结了西路军的三万人马,此时正在“急攻”泉州城。
“父帅,下令吧!让孩儿带人一举拿下泉州城。”张福一请战道。
“哼!军中无父子,再敢乱说,军法从事!”张世杰狠狠地瞪着儿子张福一,怒斥道。
“是,大帅!末将知罪。请大帅下令,末将旦夕之间便可踏平泉州城。”张福一再次请战道。
“慌什么,本帅自有打算。令各船对准泉州城继续开炮!”张世杰道。
有炮,有弹,傻子才去攀爬城墙。
随着张世杰的下令,各船上的火炮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炮击。
“斯!敢情官家的炮弹不要钱啊!”
众人看着已经被轰塌了一大段的泉州城墙,又看了一眼迟迟不肯下令攻占城池的张世杰,众将官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按照张世杰的想法是要把福州的张弘范引出来,这样苏景瞻的水师和琉求府的赵定北便可兵不血刃拿下福安,彻底切断张弘范的退路,达到全歼张弘范部的战略目标。
对于众人的目光,张世杰不为所动,淡淡地说道:“官家有旨,能用大炮解决的就绝不能冲锋。大宋的儿郎们命可金贵着呢。”
“官家爱护将士们,末将等都明白。可是大帅,这张弘范此人老谋深算,围城打援这种计谋怕是瞒不住啊。倘若张弘范那厮坚决不出兵救援泉州,我等又如何是好?”站在一旁的张唐、熊桂两名副将有些忧虑地问道。
“哼,尔等忘了官家所言?”张世杰目光扫过众人。
北伐,不在于攻城掠地,而在于最大限度的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只要尽可能地歼灭蒙元兵力,就算忽必烈的地盘再大又有何用。这便是北伐伊始,赵昺对各路统帅说的话。
“哼,都给本帅记住了,兵者,不在于一地一城的得失,而在于如何消灭敌人的兵力。”张世杰一扫众人,目光严厉地说道。
“大帅,末将明白,只是有些担忧张弘范不会上当。”看到张世杰有些发火,其他人都不再言语,唯有张福一再次问道。
围点打援那也要攻打敌人必须救援的地方,这样才能算是阳谋,而阳谋历来无解。
“怕什么,泉州的鞑子跑完了才好呢。正好来一场决战。官家最痛恨者有二,一者欺压百姓,二者便是这泉州城。本帅已经在必经之路设下埋伏,只要抓到了蒲寿庚,泉州的战事也就结束了。”张世杰颇为自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