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媛耸耸肩,“你要是二十六岁管着这么大一个企业,你也疲惫。”
又说,“不是她有钱就过得潇洒了的,就像咱们普通人要愁车子愁房子,愁衣食住行。她是不愁这些,她要愁渠道商搞事,要愁公司的大业务,要愁银行的经营贷款,要愁现金流,还要愁公司的人心凝聚力,我们公司之前,一年光发工资就是七八千万,最近又涨薪了,这下一年光发的工资就是一亿多……”
这一番话题一落到白金身上,李春媛就有一些激动。
一番话语速也说得快,机枪一样。
“不好意思,”李春媛喝了口茶,“我激动了一点。”
然后她看着夏鱼又说道,“小夏师傅你和她是邻居,你看她每天是不是早出晚归的。”
夏鱼想了想,点了点头,然后说,“我以前公司没有这么大的规模,但是看着我们的老板过得挺逍遥的。涨薪?不存在的,不压榨我们都要烧高香了。”
“白总24岁多点就回国接手了爷爷留下的摊子,那时候的意雅可能就跟你之前的公司差不多。这是服装行业啊,”李春媛说,“要混是能混下去的,反正公司若是不行了,苦的是员工,不是她……”
话头就这么打开,等待上菜的时间,李春媛就讲起了白金在公司里的种种事情。
从整顿设计团队,成立快销品牌江南公主开始,讲到第一次涨薪,自己亲自带队去重整上下游渠道,利用她爷爷白建云留下的关系和人脉控制住公司,稳住市场基本盘,第一年年终给业务员先发了大笔的奖金……
“她就是一卷王,知道吗,”李春媛说得很动感情,“别的老板都画个饼让员工卷,她是自己去卷别的老板。咱家江南公主这么快的时间就能窜起来,一半的功劳都是靠她卷出来的。”
“可她又不像守财奴,”夏鱼说,“请人做事出手这么阔绰。图什么呢?听媛姐你这么说,她白天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天天晚上这么晚才回家,那生活可以用清苦来形容了。挣钱图什么?”
“她说她就喜欢赚钱,”李春媛笑了一下,“就当她是喜欢赚钱那感觉吧。”
夏鱼说,“但这么卷,纯纯是消耗身体。”
“所以呢,”李春媛耸耸肩,“恭喜你夏师傅,你发现了盲点,她这么说,我们做员工的,就这么听。凑在一个公司过日子,遇到个好老板不容易。我想她是装着公司的,毕竟公司曾经是她爷爷的。”
她又说,“涨薪也好,对员工好也罢,最后落到公司的业绩上,业绩是年年都在往上冲。也许这是一出哈姆雷特式的故事也说不一定呢?论结果吧,不要去论她的心思。结果就是公司好,大家好。如果没有她其他的手段,光是个涨薪,那她就不算是个好老板,而是纯纯的做慈善。”
“李女士,看来你今天是挺高兴的,哈哈。”杨维涛笑道,“话说得真情,但是又很现实。”
“人要吃饭的哥。”李春媛笑了笑,“我三十岁了,能不现实吗?”
杨师傅又问了个犀利的问题,“如果白总涨薪了,公司业绩没好,现金流断了,公司倒了,你会怎么样?”
“我?”李春媛愣了不到一秒钟就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会念着她的好的,毕竟,我只有这点能力。”
杨维涛说,“李女士也是蛮真诚的人。”
“杨师傅,”李春媛瞧着他,揶揄道,“你说话真是意思多。”
“哈哈哈,”杨维涛说,“闲聊,闲聊。”
一旁的小婷拍了拍夏鱼,悄悄说到,“你看,咱师傅真是满肚子坏水。”
夏鱼悄声回答,“早发现了,一个满肚子坏水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