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祂好像是要逃,有什么东西在与祂共鸣!”
墨家、兵家十数位顶级匠师瞬间出动,联手拖曳那尚未成型的剑条,才勉强将它控制在了天池之内。
异动并未持续多久,很快恢复又死寂,一众大能面面相觑,莫名其妙过后又找不到原因。
赵府内堂,原本还在谈笑风生的两个真境宗修士霍然起身。
而在暗中,谢灵均长吁短叹:“苦主、苦手,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当李长乐劈出那一剑时,他终于想起来了。
十年前他游历此处时,尚未去那北俱芦洲,还依旧是风流一方世界的大剑仙。
在一片油菜地里,他见到一孩童手持木剑挥舞自信且开心,风流不输他这位大剑仙。
谢灵均玩心大起,偷偷在木剑上放了几斤剑气,那孩童涨得满脸通红,却还是将那一剑挥了出去,十里油菜花尽数化作齑粉……
此时此地,一道巴掌宽的剑痕绵延数十丈,将赵家大宅整个贯穿,房东栋梁尽毁,瓦片纷纷掉落。
在剑痕边缘,赵俊才呆若木鸡,本就绷着的脸显得更加僵硬,漫天的血雨喷洒了他一脸,但他不敢动弹,更不敢往身边看。
赵文辉被竖着劈成两半,他左脸看看右脸,又看看掉了一地的内脏,率先投胎去了。
谢灵均神色凝重,短短几息时间,他从饶有兴致到莫名其妙,最后哭笑不得。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初一个小小的玩笑,这孩子居然会当真。
他更不会想到,一个佃户家的孩子,会十年如一日练习那一式剑术,而且还真做到了。
这一剑,有他巅峰时候相比,威力不及万一,但神韵已有五成。
“世上怎么真有这种傻子啊。”谢灵均喃喃自语,又是一声苦笑。
原来,每个这个苦大仇深的少年,也曾自信乐观。
而他自己,也曾是那风流无双!
就那么一瞬间,谢灵均心脏仿佛被万千剑气击中,如擂鼓般跳了起来,体内已成废墟的玉府,瞬间灌满灵气。
“原来如此,缘来如此!”
谢灵均重复呢喃,他原本佝偻的身体,不自觉地挺直了。
赵家院内,李长乐已然气空力尽,他勉强握紧剑柄,却怎么也站不稳,眼前的人都出现了重影,似乎随时可能倒下。
可即便是这样,依旧没人敢上前。
赵竟臣终于正眼看向了这个少年,黑着脸,一时间居然不敢开口。
“有点意思。”
本是客人的秦炬、秦淼主动走出屋内,一是被这泥腿子少年吸引,再者是屋子马上就要塌了。
“上师。”赵竟臣冲着两人深深鞠躬,“事已至此,还望两位出手,趁着他成长起来之前,早点处理掉吧。”
“用不着你提醒。”
秦炬说着主动往前一步,理所当然道:“漫漫修行路,少一个道友,路就宽敞几分。”
“哦?按照你的意思,我是不是该杀你真境宗满门啊?”
不知何时,谢灵均已经出现在了他身后,腰间长剑出鞘寸余,森森剑意震慑在场所有人的心脾。
“谢灵均!”
秦炬满脸惊骇,甚至都不敢回头。
“谢剑仙,您要为这贱胚子出头?”秦淼满眼妩媚,又撒娇似的小声嘀咕了一句:“有些跌份呐。”
“那你们呢?”谢灵均也笑眯眯地看着这女人:“对一个刚开窍的孩童动手,不觉得跌份吗?”
“这孩子刚才那一剑,是你在帮忙?”秦炬反应过来:“您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刚才那一剑,是我的剑法没错,但和我关系不大,我可不往自己脸上贴金。”
谢灵均懒得解释,索性拔剑出鞘:“我只说一句,这个叫李长乐的小子你们杀不成,有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