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腥又膻又涩,极难下咽。”
宇文欢直言不讳,说话时机械咀嚼着生肉,血水顺着嘴角流下也浑然不觉。
“呵呵,世人都只知鹿肉美味,可谁又想过,这鹿肉可不好烹饪啊,稍微处理不好,就是你现在口中的滋味。”
“将军坐拥西北,虎视中原,您不必随波逐流,您将是唯一的持刀割鹿分肉之人!”
宇文欢突然间起身,“只要将军愿意,再难啃的生肉,我也都能咽下。”
“你这毫不掩饰的野心,很合本将胃口。”尔朱霸眯着眼,“好事,在这乱世,唯有你我这种人,才能活下去,才配品尝到权利的肉味!”
宇文欢俯身抱拳,额头的冷汗就没有停过。
除了那条极其重要的消息外,他还在毫不掩饰的展露着自己的野心。
这是一步险棋,既是展示自己未来的潜力和价值,同样也暴露着可能的威胁。
“贺六浑,贺六浑……”尔朱霸叫着他的小名。
他突然间掏出了一块虎符,当着宇文欢的面,扔进了烧得赤红的火盆当中。
“追逐权利的游戏,本身就是一场火中取栗,一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的。”
尔朱霸说着,腹部的伤口似乎又在隐隐作痛,权力实在是让人迷茫。
谁又能想到,在自己闺女临盆的当夜,女婿会拿刀捅他这个老丈人呢?
宇文欢沉着上前,伸手抓进了火盆当中。
炭火和虎符都被烧的通红,混在一起并不好找,抓错了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看了,运气这东西你也不缺。”
尔朱霸收回思绪,看着已经握拳收回的年轻人,“疼可以喊出来。”
宇文欢面无表情:“还忍得住。”
“滚吧。”尔朱霸终于笑了,“记住,你现在欠我的更多了。”
“是。”
宇文欢转身离开,在他转身的一刹那,龇牙咧嘴表情扭曲,五官都聚在了一起。
鹿肉在火架上翻烤,油脂滴落在火盆当中滋滋作响,香味瞬间弥漫整个房间。
两人前脚刚走,贺奇后脚便来到了屋内。
“主公,这块滚刀肉,迟早是个祸害。”
“我知道,他那双眼睛,跟我年轻时一模一样,哪怕磕头磕得再响,也不是会甘心屈服的人,不过我就想看看,他能成长到什么样。”
贺奇点头附和,“也是,现如今的局势,主公也的确需要养些疯狗,放出去咬人。”
尔朱霸切下一块烤好的鹿肉递过去,“那位没来?”
贺奇立马道:“已经派人沿途去找了,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
“算了,迟早的事,如果死了记得把尸体给太安城送过去。”
另一边,李长乐跟着宇文欢又出了城,随后到了一座军营。
“小乐,有些事我骗了你,抱歉。”宇文欢这才开口。
“早猜到了。”李长乐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怒意,“你不用道歉,想好怎么补偿就行。”
“真不生气?”
“真没生气。”
李长乐说完掉头就走,头也不回地冲着他挥挥手:“安顿好你的人和战马,我先在城里面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