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有人问道:“既然如此,那这些个散修来凑什么热闹?”
一个白须老人笑着道:“众所周知,散修在进入通玄境之前,都需要在天道碑留名,而天道碑留名,就需要有正统传承,得到修行界的认可,才能得到天道的认可,否则就无法进入通玄境。”
有人抢过话头道:“这事我知道,前几年杀上玄阳道宫的那位诸位赤炎魔君,诸位都听说了吧。”
所有人便同时点头。
这人接着道:“传闻他当初在进入通玄境之前,就是想在天道碑留名,当时掌管天道碑的正是玄阳道宫那位老祖,他一个魔修,玄阳道宫老祖怎么可能让他留名天道碑,是以这魔头就怀恨在心,苦苦修行五百载,可没有得到天道的认可,就算他再如何修行,也无法提升自身修为,眼看着大限将至,于是便使用了一些外门邪道,强行突破到归真境,想要跟玄阳道宫老祖一较高下,报当年之仇。只可惜他一个假的归真境,如何是玄阳道宫老祖的对手,是以才被镇压在道宫秘境,听说一身修为都变成了道宫秘境的气运,永远的留在了道宫秘境。”
“凭着一己之力,对抗天道,对抗有归真境大能坐镇的道宫秘境,也算是个人物。”
一个声音响起,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陆隐也没想到会有人给那位魔尊说话,不由得将目光看向说话之人。
那是一个邋里邋遢的汉子,背着一把锈剑,拿着一只葫芦,此刻正仰头灌酒,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别人看过来的眼神。
“一个连天道碑都不能留名的人,算什么狗屁的人物。”
喝酒的汉子似乎没有要跟这些人争辩的意思,将酒葫芦挂在腰间,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去,笑着道:“一帮自以为是的家伙,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一个醉鬼,一个疯子,却说别人可笑,才是真的可笑。”
“照我说,这次大河门就应该禁止这些个散修参与,老子一看到这些人,就恨不得全都杀了。”
“这也有一个散修,赵门主要不要先杀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看去,就看到了那女修旁边的陆隐。
陆隐也看向那位姓赵的修士,眼神漠然。
那位赵门主对上陆隐的眼神,竟是生出了一种畏惧,冷哼道:“既然大河门都没有意见,我一个外人能说什么,这次就看在大河门的面子上,放过这些散修一次。”
对方不出手,陆隐就懒得搭理,移步继续前行,只是在离开的时候看了那女修一眼。
对上陆隐的眼神,那女修竟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随即发出一声冷哼。
大河门山下,无数大河门弟子正殷勤地接待前来的修士,引导这些人如何上山。
看得出来,宗门弟子和散修所受到的待遇是完全不同的,那些宗门弟子还有弟子引路,而散修大河门这边只是随便说了一些方向,便不再理会,甚至就算是说的时候,也显得极为不耐烦,以至于大多数修士都只能跟在那些宗门弟子后面。
其实就算是宗门与宗门之间,所受到的待遇也有区别,名声较大的宗门,受到的待遇也远高于那些没什么名声的小宗门,一些宗门所受到的待遇,其实跟那些散修差不多。
看到这些大河门弟子,十八年前的事情便一幕幕浮现出来,他真恨不得现在就直接杀上山去,但好歹等了十八年,好歹是一名通玄境修士,这一点时间,他还是能等的。
随着不断登高,所有人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广场之上,整个大河门弟子也都忙忙碌碌,引导各大宗门的掌门和弟子们陆续入座,至于那些小宗门和那些散修,则是没有座位,只能在广场上站着。
陆隐找了一个位置之后,便开始释放神识,感受整个大河门的情况,通玄境强者不少,但并没有通玄境后期的存在。
不过这些通玄境强者若是联手起来,力量也不容小觑。
这般过了一会,随着各方势力陆续到齐,就有一位大河门长老凌空而来,然后朗声讲述这次大会的一些规则,其实也就是各方势力派出弟子上台比斗,散修也可以参与,但上台之后,生死不论,除非一方认输。
如此一来,一些私底下本就有着恩怨的势力就开始跃跃欲试起来,不过因为时间有限,所以每个宗门只能派出不超过三名弟子,散修则必须达到融通境才行。
这样一来,很多人便没有了上台的机会,不过这次前来的,大多数其实就是来看个热闹,并未真的想参与这场争夺,因为很多人都清楚,这种所谓的大会,其实就是走一个形式,顺便解决一些恩怨,最终不过是见证大河门的强大而已。
说白了,就是大河门将周围的修行势力全都叫到自家,然后给这些人展现自家的实力,告诉这些势力,今后别招惹大河门,也别跟大河门唱反调。
对于这种安排,很多宗门显然也都心知肚明,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随着大河门这边宣布开始,就有人直接上台。
最先上去的,是一名融通境中期的修士,先是对着所有人拱手行礼,然后自报身份。
随着他上台,就开始有人跟着上台,两人开始打得有来有往,看起来不像是在比试,倒更像是在跳舞。
随着这两人终于分出胜负,陆隐着实是没有等待河门将这场大会举办完的耐心,只是他正准备上台,就有一人抢先一步,出现在了擂台之上。
这人陆隐之前见过,正是那喝酒的汉子,也就是为赤炎魔君说话的汉子。
这人上台之后,先前胜出的宗门弟子便笑着问道:“还请兄台报上名号。”
那汉子却都没正眼看对方,漠然道:“无名小卒,出手吧。”
得到这么一个回应,那人脸色就变得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强忍着怒火,装模作样的提醒了一句之后,直接杀了上去,跟之前的情况完全不同,这次是完全的下了死手,像是要将这散修直接斩杀在擂台上一般。
只可惜他只有融通境修为,而这汉子却是一名入微境,还没靠近那汉子,就直接被境界上的差距直接压制,然后被那汉子一脚轻松踹下擂台。
风轻云淡地击败对手,这汉子取下酒壶灌了一口酒。
也正是这个举动,彻底激怒了所有的宗门弟子,然而这人猖狂归猖狂,实力却不容小觑,而且下手毫无保留,没点能耐的,还真不敢上去挨打。
陆隐看着,便放弃了出手的打算,他也想看看,十八年后的宣武国修行界,年轻一辈中到底有没有那么一两个拿得出手的修士。
他要想光复恒阳宗,自然不能只凭自己一个人,这喝酒的汉子,他就觉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