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般倾泻而下,温柔地洒落在宿州那历经沧桑岁月洗礼的古老城墙上。城墙的石砖因岁月侵蚀而变得斑驳陆离,但此刻却仿佛被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华丽外衣,散发出令人陶醉的光芒。李定的脸庞在这皎洁月光的映照下,愈发凸显出他内心的急切与焦虑。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不安情绪,仿佛心中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揪住。
一切都始于他收到米府送来的那份沉甸甸的聘礼之时。自那时起,李定就像是一片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身不由己地踏上了归程。他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甚至不顾夜色深沉,连夜赶回了宿州。他如此匆忙,只为了能够尽快见到自己的父亲,并在他面前寻求一个明确的指引和答案。
在这个关键时刻,李定深知父亲的智慧和经验将对他至关重要。他渴望从父亲那里得到建议和支持,帮助他做出正确的决策。然而,面对眼前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池,他的心情却越发沉重起来。他不知道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心中充满了种种猜测和担忧。李府内,灯火通明,犹如白昼一般,仿佛要将这无尽黑暗的夜色彻底点亮。李定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地走进宽敞的大厅。他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与决绝。他深吸一口气,将米府强行提亲之事以及表妹柏玉霜惨遭迫害的经过,详详细细、原原本本地向父亲诉说了一遍。
随着李定的讲述,李爷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至极,铁青得吓人,眉头紧紧皱起,宛如一座沉重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他那双眼眸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似乎随时都会喷涌而出。
“你既然已经收下了他家的聘礼,现在怎么能如此轻易地推脱呢?”李爷语气低沉而严肃,声音中带着一抹让人无法质疑的威严。李定听了父亲的质问,心中不禁一紧。他深知父亲的话语背后隐藏着深深的忧虑和万般的无奈。他默默低头不语,双手却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由于过度用力,指节都泛白了,仿佛正在竭尽全力抑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愤怒与不甘。
此时此刻,整个大厅内的气氛陡然间变得异常紧张起来,就好似连周围的空气也随之凝结冻结。李爷缓缓站起身来,步履沉稳地走向窗前。他静静地凝视着窗外那轮高悬的明月,思绪翻涌,陷入了沉思之中……
李定支吾了好一会儿,心中纠结得如同乱麻一般。他的手指紧紧握成拳头藏在衣袖里,汗水不知不觉间已经湿透了掌心。李爷看着儿子那副优柔寡断的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无奈和不舍。他慢慢站起身来,走到书桌前坐下,拿起笔,沉声道:“算了吧!我给你写封信,你立刻骑马赶回镇江府,把这封信交给他们,告诉他们我已经在任期内把女儿许配给别人了,请他们把米府送来的聘礼退回去。”
李定遵命接过书信,心情异常复杂。他拿了信后,急忙向父亲道别,然后翻身跃上骏马,挥鞭策马疾驰而去。扬起的马鞭在空中甩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仿佛是他心中纷乱情绪的宣泄。随着马蹄声渐渐远去,李定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夜幕之中。一路上,马蹄声如雷贯耳,急促而有力地敲打着地面,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深处的急切与焦虑。他时不时地抬起头,眺望远方,只见夜色逐渐深沉,乌云密布的天空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帷幕,似乎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猛烈风暴。他默默地在心中祈祷,祈求上天保佑一切都能顺利解决,不要让父亲遭受困扰,更不能让整个家族陷入绝境。然而,伴随着马蹄声的不断加速,他心中的不安感越发强烈起来。
夜幕渐浓,当李定终于抵达镇江城时,已然是黄昏时分。他毫不犹豫地挥动马鞭,驱使座下骏马疾驰而过,穿越繁华喧嚣的街道,径直朝着自家府邸飞奔而去。沿途的灯火一盏接一盏地亮起,但这些微弱的光芒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阴霾。他紧紧握住缰绳,掌心早已被汗水浸湿,冰冷湿漉,但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夜幕逐渐笼罩大地,李定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镇江,此时已临近傍晚时分。城市的轮廓在夕阳的余晖映照下,变得模糊且凝重。他身骑骏马,如一阵疾风般穿梭于熙攘喧闹的街道之间,马蹄声响彻石板路,扬起滚滚尘埃。他的心情如同马蹄的节奏一般越发急切,一心只想着能够早日赶回自家府邸,与久别的母亲团聚。
可是,就在李定遥遥望见自家府邸大门的那一刹那,他的心跳骤然停止。那扇门上,鲜明夺目地张贴着令人刺眼的封条,宛如一道猩红的诅咒,透露出不祥的预感。他内心原本满溢的欢喜顷刻间转化为惊疑不定和惶恐不安,紧紧握住缰绳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急忙下马,脚步匆匆地朝着府邸奔去,他迫切地想弄清楚发生了何事,并寻找到问题的答案。正当他左顾右盼之时,突然间,一阵尖锐刺耳的喊叫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氛围,犹如一把利刃划破了夜空的安宁。紧接着,一群训练有素、气势汹汹的官兵如同饿狼猛虎一般从各个方向汹涌而出,迅速将他紧紧包围起来。这些官兵的面容冷酷无情,透露出丝丝残忍之意,手中紧握的兵器闪烁着凛冽的寒光,仿佛随时都准备对他展开凌厉的攻势。
李定的心跳瞬间加速到极致,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他惊慌失措地环视四周,拼命想要寻找一条可以逃脱困境的出路。然而,现实却让他感到绝望——官兵们已经将他围堵得严严实实,滴水不漏,根本没有任何缝隙可供他突围。此时此刻,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他茫然不知所措,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事情,更不知道母亲如今身处何方。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困在这里?”李定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恐惧,鼓起勇气,高声质问眼前这群来意不明的官兵。
“你竟敢勾结鸡爪山那帮穷凶极恶之徒,前来纵火行凶,连米公子这样身份显赫之人都惨死在你的毒手之下,居然还有脸问我们要如何处置你?”为首的官兵怒目圆睁,声色俱厉地质问道,他的脸庞因愤怒而扭曲变形,狰狞的笑容中流露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狠劲与决绝。李定被这突如其来的无端指责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他睁大双眼,充满惊恐和绝望,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连声音也随之变得结巴且颤抖:“冤枉啊大人!小的今天才刚刚从父亲任职之地返回,怎么可能犯下如此天理难容之事呢?这中间必定存在天大的误会,请诸位大人明察秋毫啊!”
然而,这群官兵显然对李定的辩解充耳不闻,他们似乎早就对他的罪行深信不疑。他们如同一群饥饿的狼群,凶神恶煞地猛扑向孤立无援的李定。只见他们手中的刀剑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令人心生恐惧、不寒而栗。李定拼尽全力试图挣脱束缚,但这些官兵丝毫没有怜悯之心,冷酷无情地将他紧紧捆绑起来,让他根本无法逃脱困境。他的双手被粗绳紧紧地反绑在身后,那绳索深深地勒进了肉里,疼痛难忍,仿佛要把他的双臂撕裂开来。他竭尽全力想要大声呼喊求救,但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任凭怎样努力,也无法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那些官兵们冷酷无情地拖着他,穿过狭长幽暗、逼仄压抑的巷子,最终来到了府衙那扇紧闭着的朱红色大门前。他们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推,李定便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丢了进去。紧接着,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沉重的大门关闭了,发出沉闷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