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个声音不会被盖过，在行秋的右手边，那个温柔的声音说：“你怎么了，昨晚没休息好么？我昨晚感觉还好诶，望舒酒店配的沐浴露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洗完舒舒服服的，躺下我就睡着了……等下！不会是我打呼噜，让你没睡好吧？”

“没有没有，我昨晚睡得也挺好的。可能是……起太早了吧。”行秋只得赶忙把自己从沉郁的情绪泥沼中拔了出来，编了个理由。

重云却觉得是因为自己闹铃的缘故让行秋没有休息好，这次换了重云趁着课间冲去小卖部，在上课前给行秋带回了一罐咖啡。

罐装的咖啡都是预调好的，已经加入了糖和奶。在那个情窦初开的早晨，行秋抿了一口自己心爱的男孩送的咖啡，舌尖是调和在一起的甘苦交融的味道。

甜蜜的，苦涩的，这就是爱么？

……

从那以后，行秋反而开始避免和重云有肢体接触。他需要克制自己的感情，不能让重云察觉到异样，以防连现在的关系也无法维持。倒是重云，依然和以前一样，喜欢大大咧咧地勾肩搭背，虽然每次都会让行秋内心小鹿乱撞。

行秋对此也会回应以恶作剧，比如忽悠重云夜探有着闹鬼传说的实验楼，比如在重云的课本上画小人，把重云的课本变成了连环画册。

纵然行秋的数学卷子可以得满分，却也算不清究竟要用多少个玩笑来隐藏少年的爱意。

无关风月，但重云慢慢也有所改变。如果说，从重云身上，行秋获得了认真面对人生的力量，那么，通过行秋，重云也松弛了原本紧绷的神经。

重云现在已经可以在午休时间熟练地避开巡逻的教导主任，熟练地把行秋和行秋的单车托举过学校围墙，自己再翻过去，然后骑车载着行秋去打牙祭。

除了去新月轩，他们还会一起尝试异国料理，比如蒙德的烤肉，须弥的菌菇火锅，枫丹的甜点，但重云最喜欢的还是稻妻的刺身，毕竟冰冰凉凉的。当然，那时候踏鞴砂的御影炉心还没爆炸，现在他们是不敢吃稻妻刺身了。

如果喜欢一个人，会难以克制地想象在两个人的未来。吃得饱饱的，坐在单车的后座，轻扶着重云的腰时，行秋也会想象，他和重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

上大学后，重云会有喜欢的女生吧？

他们会交往，然后结婚吧？

自己能成为重云的伴郎么？

那样也算参加了重云的婚礼吧？

如果重云有了孩子，自己能做孩子的干爹么？

自己一定会成为全提瓦特最有爱的干爹，给这个小家伙买最好的玩具吧！

行秋的勇气只能畅想这样程度的未来，但是他觉得这样已经足够了。

做他最好的朋友，这样已经足够。

甜蜜的，苦涩的，这就是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