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水府堂前,站立着一中年男子,他面形消瘦,额骨突出,眼神深邃,给人一种刚毅和坚定的感觉。
“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他声音缓慢却异常有力。
“小马,你怎么看?”他转向一旁的独眼,那眼神如同锋利的剑刃,仿佛能够洞穿人的心灵。
独眼感受着这股压力,仿佛自己身处于疾风之中。他整理了一下思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
“回禀府主,此事定是昨日那北域少年一行人乔装打扮所为。我估计是为那个被打的小鬼出口恶气,故特意为之。”
“混账,跟了我这么多年你是空长力气,不长脑子啊。”府主闻言大怒道。独眼保持谦卑的姿态,不敢有任何动作。
“依我看,此事另有其人。”一人说道。
府主循声望去,原来是座上客常峰。
“不知常大人有何高见啊。”府主看向他询问道。
“不敢,不敢。”常峰施礼。“虽说捣毁典当铺这一行为等于触动我鱼水的利益,但是小人不认为那北域少年一行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行事。”
“前脚刚达成和解,后脚就动刀子,是个人谁都能想到事情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小人再细细思索只能是另有其人。”
“哼。”独眼在一旁冷哼一声。
“马兄不必在意,在下并非意有所指。”常峰歉意的解释道。
“继续说。”府主示意。
“而且简单的劫财也只当是一般的强人所为,可偏偏劫的是一枚银色的簪子,据在场的人所说,这枚簪子发出的光芒竟然能掩盖日光。小人虽然不知这簪子是什么来头,但可想而知必定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此人能准确的识别这枚簪子并且抢走,实力和来头定不一般。但最应该查的是一个名叫阿土的小孩,据知情人说,那枚簪子最早是他拿出来。”
“很好。”府主听后沉默片刻,仿佛在思考着常峰的话语。
“独眼。”府主看着他,“我鱼水镇位于武琴国北,北靠英楠国,为武琴边陲重镇。”
“平日多是流窜之徒来此扎根,想整治鱼水非得以强制手段不可巩固此地之稳定。”
“不曾想今日有人竟乱我之威,此时必须速速查明,以重振鱼水。”
“这是寻迹虫。”府主从匣子中取出一个如米粒般大小的黑色虫子,它通体漆黑、尾部一小截光芒闪烁不已。
“另外在差你几十精卫,明日辰时于鱼水中心看台处,我要看到此人的人头。”
“是。”独眼残忍的笑了,杀人才是他擅长的东西,敢把屎盆子往他身上扣,还触怒了府主大人,十条命都不够他死的。
“常峰你去调查那个小孩,看看这枚银簪出自何处。”
“是,常峰领命。”
在他们走后府主静坐在堂前,眉头紧锁。比起这些事,他更想知道的是那北域少年一行人的身份与真正目的。
根据密探来报的消息,北域少年这个身份可能是假的,他们的真实身份可能来源于武琴国都,这让他不得不考虑更多,身为武琴的臣子,有些事得未卜先知。
很多人以为偏安一隅可坐享太平,往往在不知情间死于政治的斗争中。
万金典当铺,一堆人把王季堵在门口叫嚷着还钱。
很多人之前把银两存押在当铺收取利息,发生这档子事他们第一时间赶来要求还钱,王季在门里叫苦不迭,一个劲的叹气。
“闪开,都闪开。”小李带着官兵叱退了周围的人。
“把我们的钱还我们,”人群中的声音此起彼伏,充满了愤怒。他们看着门缝里露出半张脸的王季,眼神中充斥着不满。
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普通的百姓,把辛辛苦苦积攒的银两存压在当铺,期待着能够增加一些微薄的收入。
然而,现在,他们的希望破灭了,他们辛辛苦苦积攒的钱可能会一去不复返。
“大家请安静,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然而,人群中的愤怒并没有因此而平息。
“他们开始质问小李,你们官兵来干什么?”“是来帮王季的吗?”“我们的钱怎么办?”“你们能保证我们的钱能回来吗?”
小李面对人群的质问,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坚定地回答,“府主发话了,明天辰时鱼水中心看台处一定给大家一个公道。”
“另外关于被盗窃的钱,府主已经差人从府库中尽数补足了。至于仍继续在此存压银两的,府主应允每人少收一部分的税金。”
小李的话让人群稍微安静了一些。他们虽然仍然感到愤怒和不满,但也知道吵闹并不能解决问题。
“好,我们相信府主大人。明日辰时我们会再来的。”府主多年的威信,众人还是愿意相信的。于是,他们开始陆续离开。
“小李,小李,快来扶起我。”门里王季虚弱的喊着。
小李听到王季的呼喊,急忙推开大门,走进典当铺。他看到王季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显然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小李赶紧上前去扶起王季,让他靠在墙上休息。
“老板,你没事吧。”小李关切的问道。
王季摇摇头,叹息道,“我没事,只是被吓坏了。这些人突然冲进来,我根本来不及反应,要不是我机灵提前把门拴住,等他们真的冲进来我这半条老命就没了。”
小李安慰道,“别担心,老板。府主大人已经发话了,这件事很快就会解决了。”
“唉,那就好,那就好。”王季点点头,闭上了眼睛。突然他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又惊醒了过来。
“府主没说其他事吧。”王季问道。
“没,他说这事不怨你,让你不必放在心上。”小李笑着说道。
闻言王季缓了一口气,随即大口咳气。
“小李,你,”王季难以置信的看着小李,看着插入胸膛的短刀,手无力的在他身上拍打着。
“可府主还说了,明日你的人头更有说服力一些。”小李看着王季,露出阴惨惨的笑容。
“老东西,你的时代结束了,该我上位了。”李丰收起短刀,擦了擦上面的血迹,走出了典当铺。
黄昏时分,典当铺外的笼罩着一层神秘而深沉的暮色。夕阳的余晖洒在古老的街道上,将周围的景物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却又无法掩盖其下的阴郁气息。
街道两旁的树木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远处的山峦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增添了一抹神秘莫测的色彩。
典当铺的门口静静地立着两盏古老的灯笼,发出微弱而昏黄的光芒,勉强照亮了门前的一小块地方。
灯笼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和历史的变迁。
周围的人群已经散去,只剩下几个好事者还在远处窃窃私语,议论着刚刚发生的事件。
他们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却又被晚风轻轻吹散,消失在暮色之中。
李丰站在典当铺的门口,怀揣着激动凝视着远方,身后王季的身影已经黯淡。府主大人的话语仿佛仍在脑海回荡,数十年的卑躬屈膝今日终于能如愿以偿。
正所谓有人喜便有人悲。
茅草屋中喝了药的妇人明显精神了不少,手上编织草鞋的速度也加快了少许。阿土在门外逗着蛐蛐玩,傻孩子一个人在那乐乐呵呵的。
“阿土啊,你老实给娘说,你是不是让人给打了。”屋里妇人问道。
“没,我就是走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牙上了。”阿土心不在焉的回答。他想起昨日白色罗裙女子的面容,痴痴的笑了。
“你别骗娘啊,让人打了就告诉娘,咱们找他去。”妇人道。
“没,真的没,我真就是摔了一跤。”
到现在阿土都很疑惑,明明当时伤的那么重,只是因为吃了一粒药丸,结果就连以前的伤痕都好了个七七八八,也就门牙缺了一块。
这让他再次心中对那位女子感激不已。他之所以一直喜欢娘讲的云泥的故事,是因为他已经把云泥当做他想象中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