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五官精致是精致,但从来没有打扮,头发也是随意盘着,多数时候连发簪都没插;身上穿的也是相当随意,那些衣裳已经有些不合身了,还是照样穿着,松松垮垮的也不在意;对衣裳的款式、布料、配搭也不在意,反正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毫无追求的颓废青年!
于是卫一摇了摇头,说:“阿蛮生性懒散,能坐则不走,能躺则不坐的人,又岂会对那把龙椅有非分之想。”
郑显听了,却忽然笑了,好一会才说:“如果阿蛮对皇位真的有非分之想,凭她的大运,凭她的聪明才智,应该是件易如反掌之事。”
聪明才智?
卫一想了半天,实在没想到阿蛮的聪明表现在哪里,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聪明就谈不上了。
但卫一不敢说和太直白,委婉地说:“陛下过虑了,论聪明才智,又有谁比得上陛下!”
郑显拿着梅花在卫一的头上敲了一下,说:“别总往朕头上戴高帽了,朕都快要被你夸得找不着北了。”
卫一轻轻摸了一下头,嘿嘿地傻笑着。
郑显摘了一朵梅花别在卫一的头上,笑了笑,说:“小卫子,你别小看阿蛮,天生大运的人,就没有蠢的。只是她和白妃一样,都是难得的大善之人,心里想念的都是天下百姓,才不会对皇位毫无执念。”
卫一想了想,说:“陛下说得极是。”
郑显自嘲地说:“朕是既想见到她,却又怕见到她,因为在她面前,朕就是一个卑鄙小人,盗她气运,借她寿元,看她一次又一次受伤,生命也越来越短,朕还要装作无动于衷。朕只怕是天底下,最坏的那一个人吧?”
卫一听得心惊肉跳,连忙说:“陛下请慎言,陛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何来卑鄙之言?”
郑显又摘了一朵梅花别在卫一的头上,说:“那些觊觎朕皇位的人,也是打着为了天下的旗号做尽坏事;那些觊觎朕财宝的人,也是说为了天下,无恶不作。你说朕和他们,又有何区别?”
卫一被问懵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郑显叹了口气,说:“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因为,我们都是强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郑显说完,竟哈哈大笑起来,只是这笑声听起来却那么的悲凉。
卫一暗暗地吞了一口口水,心里想,这陛下是真的疯了,该咋整啊?
郑显把手上梅花往卫一怀里一塞,说:“走吧,我们去看看白老头,这个死老头居然也想造反,呵呵,心还真不小。”
卫一偷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应道:“是,陛下。”
白南烛被关在枢密院,被程大智折磨得脱了形,只剩一口气吊着了。
以郑显和卫一的脚力,很快就来到了枢密院的伪门前。
这扇伪门在开在太和殿殿后院的马厩里。搬开几个草垛子,便能看到那扇仅容一人通过的门。
卫一上前敲了五下,三长两短,很快便有人从里面打开了门,开门的人正想说对暗号,但一看到是郑显,吓得二话不说,连忙将门打开,将郑显迎了进去。
进门后,便是一间密室,这间密室四面挂满了刑具,看起来吓人得很。
再往里面走,便是一间间的牢房。
牢房里关押的犯人并不多,但却散发着浓烈的臭味,血腥味、腐肉味、屎尿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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