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显然是对眼下这事感到难以置信,比他更难以置信的人是身边不远处站着的一眼睑发黑精神头不济的青年男子。
似乎是担心厂里领导弄错,青年男子先而怪声道,“不是吧,昨天我下班的时候,车间里面还都是空空荡荡的,根本没有打磨出像样的物件,怎么会一晚上就做出一批上等的物件,师父您说呢?”
说着,把头转向易中海,隐去怂恿,反而披上的是一层真诚的质疑。
对贾东旭的质疑,易中海焉能不懂?
其实他更不相信。
就刘海中那手手,怎么能打造出精品?
不过易中海很精明,当着领导和众人的面,他不这么说,他只看了贾东旭一眼,随口说了句,“今年东旭才刚刚考上二级钳工,从一级到二级,都花了七八年的时间;而越往上,考级越难。老刘你这六级锻工,算是为咱厂发挥出最大能量来了,有进步呀!”
他太了解刘海中了,官迷不说,肚子里头没墨水,当众更不会说话了,最多哼哼几个字,往下就得换人,因为哼哼不下去了,自己这一环套一环的话,他肯定理解,但他一定反驳不出道理儿来。
“呵呵。”
刘海轻笑,可惜他不是真正的二大爷。
转头把问题抛回去:“李副厂长您看,可能是您搞错了吧,我只是昨晚加了个班,真的只做了点本分的事,没您说的那样进步……看看搞得院里的人都挺惊讶的呢。”
李副厂长闻言,挺直背脊,气势很足:“你放心,这是厂里的事,也是厂里的决定。再说了,你是老同志,厚积而薄发,那些小同志可没办法跟你比,对不对。”
顿时,贾东旭脸上很不服气。
而易中海亦是面色不佳,他不太能肯定,李副厂长口中的“那些小同志”包不包括自己?
总之,这次被徒弟给拖下水了。
只是,刘海中怎么回事,今天怎么不哼哼了?
易中海奇怪地朝刘海中看去,竟然发现对方似乎也是在不着痕迹地用眼神在打量场中每一人,包括自己。
站在人群之中,一直没说话的身形瘦瘦,戴着瘸腿眼镜的尖嘴男人,突然抬手扶扶眼镜腿儿,顿时一副文化人的自信感油然而生。
在此,他还需要强调一下,他在这個院的身份。
于是挤出一脸笑,两只枯瘦的手紧紧攥着,点点头,摆出一副成熟思虑过后的慎重之色,说道:“身为这个院的三大爷,还是很认同老刘这个人的技能,我也很支持老刘同志进步,我想院里大家伙儿也一样的,是吧!”
道貌岸然一大爷易中海。
精明算计三大爷阎埠贵。
果然,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刘海看了眼说话更高杆的阎埠贵,冲他点了点头,示好,自己收下了。
时候不早,说完之后,李副厂长带人回去,留下办事员跟刘海交待分配房子的位置以及接下来需要办理的一应手续等等。
这处房子,地段十分敞亮,尤其是挨着纺织厂较近。
一偏房加两间耳房,差不多要五十多平。
房子朝阳,只有一点院子是二进的四合院,住的人比较多。
闻言,刘海可不在意,多一套房子意味着未来多一份财富。
说完之后,刘海跟办事员说了下,到中午的时候办理一下房屋手续。
把办事员给打发走,刘海草草吃两口,让二大妈准备一下扫帚抹布等等,到时候打扫一下新房子,看新旧程度如何,回头再装修也行。
“老刘,房子是得装修,我看年前就把光齐的婚事给办了吧,房子也离光齐上班的地方近!”
二大妈欣喜地说道。
刘海看她一眼,摇头,“咱们家人口太多,老二老三还在上学,这样吧,以后让他们过去住,那里离学校也近,回头谁考上学,那里给谁以后娶媳妇住。”
“二大爷,那我呢?”
被漏掉的刘光齐震惊地问道。
“上门女婿,没份!”
“我不同意,二大爷,我是家里老大。”
“你是个屁,你滚。”
“我不滚,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死都不滚,哼,除非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