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冯水的水准,戏志才让他独领一军在外超过一千都不放心。
他看上了蒋义渠,既然王芬不识货,那不如自己收了。
直到有人来告诉他们朱灵带来的人想要闹事,那些士卒怀疑朱灵被人黑掉了,几人才察觉时间已经过了许久。
朱灵赶忙告罪一声,起身前去安抚,张飞也命人煮了些饭食热汤送了过去。
看到幽州兵的伙食朱灵傻眼了,这种伙食别说冀州的士卒,他这个裨将都比不上啊。
“张将军不必如此。”朱灵制止了手下进食,对着张飞说道:“我等寸功未立,食这等饭食心有不安啊。”
士卒们没有怪罪朱灵,他们心里真的不安。这顿饭有咸鱼有干肉,汤也是咸味十足,一看就知道放了不少好盐,这怕不是断头饭吧?
“无须担心,但吃无妨。”张飞示意不要紧张,笑着说道:“这就是我幽州士卒的饭食,你道为何幽州兵马不多?若不能以一当十,如何破得了数十万黄巾?”
张飞没吹牛,却也没说实话。干肉不可能天天吃,幽州士卒主要的肉食来源还是咸鱼。
幽州靠海,海捕十分方便。王弋甚至组织了专门的军队进行大规模作业,负责的是公孙度的儿子公孙康。这小子也是个活宝,自号咸鱼将军,有事儿没事儿就和鲜于辅瞪眼。
然而张飞的话却让朱灵有些心惊,幽州兵以少胜多干翻了黄巾,冀州兵却连黄巾都打不过。原来双方的兵马在本质上就有差别吗?
吃肉能让身体强壮,吃盐能让身体更有力量,以一当十虽然夸张了些,可只要一个能打两三个冀州就完了,士气一崩人再多也没用。
朱灵在感慨自己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王芬却在大骂朱灵是个叛徒。
他已经骂很久了,文章之华丽、辞藻之优雅当世少有能及。
只是诸位将领有些不太明白,想骂你就骂呗,把他们叫过来干什么?眼瞅着就要到子时,明天难道不要打仗了?
仗肯定要打,冥冥之中不知是天意正在矫正历史,还是实在受不了王芬的唠叨,季雍对王芬提出了不如绑架朱灵家人将其干掉的想法。
“主公,末将与朱灵乃是同乡,他家就在清河鄃县……”季雍站起身来,说出了他的想法。
还没等他说完,王芬便冷冷的问:“怎么?你也想随他而去?”
“不不不。”季雍赶紧摇头说道:“末将的意思是不若将其家小拿来,逼他为我们做内应如何?”
季雍周围的将领齐齐朝一旁挪了挪,好像生怕沾染上什么晦气一般。不在他身边的人也是满眼鄙夷,祸不及妻儿这种事他们这些大字不识的武夫都懂。
“住口!”王芬大喝一声,愤怒的呵斥道:“尔欲使我身败名裂?如此作为和贼子有何区别?”
王芬不是公孙瓒,不论是爱惜羽毛还是仁至义尽,他将目标从朱灵高览转到了季雍身上。
诸位将领如蒙大赦,反正季雍平日里人缘也一般,将他推到王芬面前之后集体告退。
死道友不死贫道,季雍啊!为了大家的利益你就忍了吧……
王芬手下没有明白人吗?当然有,而且这个明白人的统兵能力其实还算可以。
郭图,因为王芬的名声和冀州的富庶前来投奔王芬的人。
只是这位智计百出的公则先生如今却一言不发,尽量减少着自己的存在感。
原因无他,接触时间长了郭图发现跟着王芬实在是没什么前途,这段时间他和逄纪走的很近,越来越觉得跟着王芬不会有什么好结局。面对逄纪的拉拢,他心动了。
王芬这驾大汉最强之一的马车不知不觉见已经开始四处松动,然而他还不知道,即便是在冀州本土,同样有想要反叛他的人。
自从张燕的黑山黄巾占了赵郡和魏郡之后,王芬就将冀州的治所搬到了巨鹿。
这本是件好事,巨鹿毕竟是抗击黄巾乱贼的第一线,刺史镇守在此绝对能安抚民心。
可这样一来原本的巨鹿太守郭典身份就尴尬了,他能文能武确实不假,问题是治理民生他比不过王芬,带兵打仗又不是那些武将的对手,所有的事情基本都绕过了他这个太守,郭典现在不过有名无实罢了。
好在郭典很有自知之明,才能不如别人他也认了,安安心心当个小透明挺好。
王芬却不想放过郭典,总是拿两人治理前后的巨鹿郡做比较,脸打得很有节奏感。
夜深人静的时候郭典时常会想起那个和他一起光复巨鹿的少年,那位如今已经是一方州牧,肯定要比自己有才能,可当时两人在治理下曲阳的时候少年从来不会插嘴。
不忿的心情在心底慢慢滋生,时间久了便能成长为一棵苍天大树。
郭典不想跟王芬玩儿了。
不想和王芬玩儿的不止有郭典,清河崔氏中崔琰的哥哥崔林也有这种想法。
在得知弟弟是王弋的书佐之后,崔林就已经开始布局了。他在等消息,一旦得知幽州兵马进入冀州,他就会立即带领族人反叛,一举拿下甘陵,响应幽州军队。
崔林的选择和王芬没什么关系,王芬没有对不起崔家,更没有对不起崔林,曾数次征辟他出来为官。
奈何崔林在心动之前知道了崔琰的地位,至此之后他便对王芬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了。
书佐不是个官职,甚至连社会地位都不高,一般的书佐老百姓都不会高看一眼。
但崔琰不同,他是州牧的书佐。省长的秘书,亲信之人,未来会差吗?
况且王弋这个省长和王芬这个省长是不同的。
按照法律,王弋招兵买马是为了保一方平安,招的越多只会让人觉得越安全。
王芬征募军队则是犯法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