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技术能找很多借口,但汉弩只有这一种解释。
王弋从不怀疑自己父亲的能力,想要策划这么一个局并不困难,只是让王弋有些意外的是王斌居然能串联这么多人。
既然都开始明目张胆的行刺了,那邺城也一定不太平。王弋不想更改这一次出行的目的,可是眼下看来光将王斌囚禁起来已经是不行了……
杀戮仍在继续,血肉之躯永远无法撼动钢铁长城。一面倒的屠杀没什么意思,血腥味很快就弥漫了整个山间。
王弋掐算着时间,一息、两息、三息……九息、十息……
“这就是登顶的代价吗……”王弋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口中喃喃自语。
他让马钧开发的床弩五息便可再次击发,就算是对方材料不行,十息足矣!
可是现在……
王弋拿出一块手帕将脸上的鲜血擦干,缓缓走下了马车。汉弩的瞄准和移动能力非常差,他就这么绕着马车随便走,对方也不可能射得到他。
果然,树丛中再一次飞出三根长矛,依旧钉在了马车上。然而这三支长矛连王弋的衣角都没有擦到,偏斜的非常厉害,对方的弩手技术显然很糟糕。
“典韦,你还需要我催你吗?”
“主公稍候,待俺去去就来!”
典韦说罢便像个大猿猴一般几下跳进树丛,没一会儿便拎着几个脑袋跳出来。将脑袋扔到王弋身前后,找了个方向有跳了过去。
王弋看着眼前的脑袋有些发愣,他有种不降的预感……
这一次典韦用的时间比较久,王弋对着树林大喊:“给老子留活口!”
“啊?”再一次跳出来的典韦随手扫死身边的敌人,将一串的脑袋拿到眼前看了看,跑到王弋身边憨憨的说:“主公,您不是要匪首吗?”
“匪首!贼匪的首领!”
“啊?不是贼匪的首级?可是他们是刺客啊……”
“杀光,杀光!”王弋不耐烦的对着袭击者挥了挥手,走回马车时满脸晦气加惊恐。
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一个脑子都练成肌肉纤维的人现在居然开始思考了……
王弋很想问问典韦他是不是觉得头有些痒?是不是要长出脑子了?
可随即他便将这些无聊的念头抛之脑后,前路还有一个大麻烦在等他。
辽队,王弋费尽心思从刘宏手上抠出来的封地,他很少回去,但什么好东西都先往辽队送。辽队的百姓甚至都不用交税,开荒的土地都是他们自己的。
这种做法的原因只有一个,理念不合归理念不合,该孝顺他还是要孝顺的。可是如今这种情况……
心寒吗?其实王弋没怎么伤心,他内心深处还是不怎么认同这一世父母的。
或许悲哀更多一些吧……
《孟子·篱娄章句下》有这么一段话:“孟子告齐宣王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
王斌的所作所为可不止是将刘氏皇族视作腹心了,简直就是比生命还重要的精神依托。
可王弋知道王斌过得并不好,刘氏到底何德何能才能培养出王斌这样的臣民?
王弋陷入了沉思,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一点……
时间不知不觉走过,当太阳逐渐西斜的时候王弋忽然惊醒。他再一次看向了窗外,典韦带着人居然还在杀!
怎么可能?
他确实下令一个不留,但袭击者是长了腿的,想跑剑士们根本拦不住。自己和他们是有多大仇啊?王斌到哪里找到的这么一些人?
当太阳的最后一缕光辉隐入大地,典韦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就连他也累得不行,终于杀完了……
这些人的装备很差,剑士们兵刃相碰起来毫无顾忌,对方的武器一碰就碎。
重甲剑士的伤亡并不少,单方面碾压还损失了接近一成。死的剑士大多都是累死的,长久战实在是太消耗体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