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再一次展现出他那稳如泰山的箭术,从城墙的一头走向另一头,不论闪避的姿势多么诡异,身形有多么扭曲,羽箭都可以从身体的各个角度射出,将向他攻击的敌人一一射杀。
然而即便夏侯渊如此强大,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西域联军占了先机,源源不断的攻向城头。好在守军的甲胄足够结实,强悍的防御力让双方在城墙上暂时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僵持是最可怕的,城头杀得昏天黑地,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内脏器官被踩得稀烂。肢体残缺的士卒想尽一切办法拉上一个对手同归于尽,更有内脏流了一地的人内脏被踩的稀烂,无助的痛苦哀嚎。
但是现在没人去管那些快要死的人,连自己的袍泽都没时间搭理,还是先要照顾好自己才是正道。
倒在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原本滑腻的地面如今已经寸步难行,每一步必须趟着尸体做出动作。守军咬牙坚持着,放空脑海中的一切想法,凭借着本能挥出自己的兵器。有的人兵器断了都来不及拔出佩戴的腰刀,只能胡乱挥动着王八拳劈头盖脸的乱打。
也不知杀了多久,甲胄的优势越来越明显,在双方行动不便的时候,守军能够抵挡更多的攻击,胜利的天平似乎正向守军方向倾斜……
然而就在守军察觉敌人的士气濒临崩溃的时候,刘班忽然跑上来大喊:“偷城!贼人偷城了!北城!”
原来没有围城是这个意思吗!将所有兵力吸引到这里,去偷袭另一面城墙,还真是歹毒。
夏侯渊下意识想要下令派人去防守,可他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一个毫发无损的士卒忽然在他面前跌倒,一动不动没有任何想要起身的意思。
遭了!
虽说敌军的士气已经低迷到了极致,马上就要崩溃。可己方的体力也经到达了极限,坚持不了多久。
“刘班!守住这里!”夏侯渊大喝一声,翻身从城墙跳到民居之上,几个闪转身影消失不见。
刘班见状颤颤巍巍的拔出自己的长剑,鼓足勇气大汉:“杀光这些狗贼!”
北城原本是没有守军的,偷袭的人是被想要去帮忙的百姓发现的。原本一些民壮自发想要去南城,为了不阻碍向城墙运输器械,他们选择了从城墙上走,刚好发现了偷袭。
这下好了,南城也不用去了。这帮人就地分成了两队,一队拆房子,一队仍石头,暂时挡住了敌军,给向刘班报信争取了时间。
刘班得到通知一面亲自去南城墙通知夏侯渊,一面命令汉人骑兵去防守。
这些汉人骑兵到了的时候城墙几乎快要陷落了,放眼望去都是敌人,那些民众早就惨死在刀下。骑兵都是些刀口舔血的老兵,很清楚几百没有弓箭的士卒守不住城墙。
不过他们鸡贼得很,组成一个个小型冲锋阵势,像骑兵冲阵那样在城墙上分梯次来回冲击,凭借着甲胄优势分割着敌方军阵。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拖延时间。
一开始的时候确实非常有效,这些骑兵多多少少都有些武艺在身,无论单兵素质还是协作能力都将西域人压着打,甚至一度将西域人差点赶下城墙。
直到一个九尺壮汉的加入彻底改变了局势,这个壮汉一手持巨斧、一手持大锤,都是破甲利器。而且武艺还不错,但凡沾到边的不是被一分为二就是砸成肉泥,骑兵们变得非常被动。
也就是这个时候夏侯渊终于赶了过来,壮汉的目标庞大,被他一眼盯上。手舞大刀,夏侯渊风一般冲了过去。
壮汉也看到了甲胄不同的夏侯渊,手中大锤瞄准目标直挺挺砸下,带动的风声犹如惊雷。
夏侯渊看到这个阵势就知道不能硬接,闪身堪堪躲过这一击,欺身入怀大刀反手上撩,直接将壮汉开膛破肚。
就这样还不算完,夏侯渊躲过喷射出来的内脏,刀柄小枝狠狠的向地上一顿,止住自己身形的同时借力猛然跃起,并在半空中拼命扭动着自己的身躯。
扭动身躯的强悍腰力让夏侯渊得以抡起手中大刀,大刀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圈,狠狠将壮汉的头颅斩下!
“贼子!何人敢与我夏侯妙才一战!”
夏侯渊行云流水般的杀戮震慑住了所有西域人,汉人骑兵见状纷纷大喝出声,拔刀再次发起冲锋。
西域人彻底没了进攻的欲望,头也不回的退走了。
另一边,南城在意志和胆量的较量中守军同样胜出,虽然损失惨重,可终究还是胜了。
刘班靠在角落里疯狂喘着粗气,手中颤抖的长剑上流淌着殷红的鲜血。
这一刻他脑海中唯一的想法便是或许夏侯渊是对的,杀几个人确实能舒缓心中的郁结。
然而战斗虽然胜了,但战争却没有结束。需要两人面对的危险还有很多,这才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