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这个时代的名士脾性,王弋这样无理取闹,人家早就不管不顾一走了之了。
郑玄却在王弋的笑容中看到了些许苦涩,一瞬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重了?或者王弋现在是人主,自己的语言过于冒犯了?
就在郑玄思考如何找补的时候,王弋却说道:“康成公,有一件事您可能不清楚,如今不是我向弄死刘辩……当然,我真的想弄死他,不过我没有先动手,是他先想弄死我的!您还记得之前那场动乱吗?几十个世家落马,我没有留一丝一毫的情面,您知道为什么吗?”
“为……为何?”见到王弋忽然换了称呼,郑玄立即没了火气,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王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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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弋只能无奈的解释:“您只知道我父母在辽队死于意外,我兄长想要谋反。您是我师叔,我也不怕和您说这丢脸的事。那根本不是我兄长想要谋反,刘辩的人联系到了我父亲,我父亲想要杀我!”
“嘶……咳咳咳咳……”郑玄听到这个消息,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呛死,心中已经破口大骂。
狗东西啊,狗东西!
他早就感觉这件事不简单,还询问过庞德公和司马徽的看法。结果这两个狗东西一点儿口风都没透露,硬是将这件事给圆了过去。
现在怎么办?他还能怎么劝王弋?劝不了!
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自不得不亡”?
到了他和王弋这个境界,谁会蠢到相信并认同这种鬼话?
“主公……老朽……老朽……身体不适……”郑玄赶紧找了一个借口,“突发恶疾,便……便……先行告退了……”
“等会儿!”王弋没好气儿的看了郑玄一眼,心道刚才骂得不是很爽吗?现在怎么怂了?
郑玄能不怂吗?这个消息未来妥妥是皇室丑闻,有点儿脑子的都知道了解皇室丑闻会是个什么下场……
王弋却岔开了话题:“康成公,你若是不来,我正好也要去找你。且坐,我们有很多事情要谈。来人,看茶!”
郑玄心中一突突,以为王弋要收拾自己。
王弋却挥退了所有人,沉声说道:“康成公,你是卢师的师弟,我的师叔。你我不是外人,我说话便不藏着掖着了。古今学堂的一些事情让我十分不满意,我想让你介入进去。”
“主公的意思是让我授课?”
“不,讲学只是一方面,我要的是全面介入。”王弋的脸色有些难看,冷声说道,“庞德公和司马徽这两个家伙夹带私货有些厉害,我确实如他们所想,准备实行仕官考核这个制度,但这种事只能我定,而不是让学子们谈!”
郑玄一下子就明白了王弋的意思,庞德公他们在潜移默化的推动寒门和平民学子与世家学子的冲突,单看王弋的脸色就知道,推进的速度怕是不慢。
王弋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他肯定要改变世家独占学识的局面,但不能这么快。古今学堂的学子们都是年轻人,稍微一被煽动就容易酿成大祸。
“主公,您想让我怎么办?”
“出仕。”
“主公……”
“康成公且听我说完。”王弋安抚了一下有些激动的郑玄,解释,“古今学堂这个名字怕是不能给他们这么用了,如今他们在学堂内什么都讲,各个学说、学派分庭抗礼。在学堂中这确实是好事,可一旦这些人为官,都无需联络感情,自然而然结成朋党。同窗结党、同学结党、同师结党、同地结党……我防不过来,也没有心思去防这个。党派之间互相攻讦,除了混乱什么也带来不了。”
郑玄很仔细的听完了王弋的每一个字,并且认认真真揣测着王弋的意思。
良久之后,郑玄却为难的说:“主公,我们无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文人不可论政,这……如此做法与那弘农狗贼有何区别?”
“能论!不光能论,我还让他们随便论!”王弋给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大汉不是有太学么?我就设立一个太学院,将所有能够传授的知识全部细分成为体系,安排不同的老师去授课。道理是越辨越明的,可认知却是有限的,在接受不同认知的冲刷后,学子们会找到属于自己的认知,并合理运用起来的。”
“那论政……”
“太学院七日一小辩,一月一大辩。太学院辩论无所顾忌,皇家秘闻、市井趣事皆可为话题,辩论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