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没办法了,不是他不想逃,而是根本逃不掉。
四面城门都有袁军的重兵看守,他搜刮的钱财众多,根本舍不得就此放弃。
笮融已经不是笮融了,他现在就是一个胆小的守财奴,再也没了当初敢于放弃一切的豪情。
朱桓骑着战马进城,身后则跟着已经恢复了自由的吕布。
他站在了百姓面前,将一柄长剑扔了过去,大声说道:“笮融,与我一战!胜了,我便让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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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的百姓纷纷转过头,将目光投向了笮融。
笮融咬了咬牙,缓缓走了过去。
看了看地上的长剑,有看了看朱桓身边的吕布,他问道:“你与我打?还是那吕奉先与我打?”
“放心,就是我。”朱桓感觉十分好笑,没想到笮融的心眼儿还真不少。
笮融心眼儿岂止不少,他又问道:“我若胜了你,他们不让我走怎么办?”
朱桓又将那面令牌拿了出来,在笮融面前晃了晃说道:“这面令牌,如陛下亲临。有了它,没人敢阻拦你。”
“你说话算数?你又不是此军的统帅?”
“我现在就是!”
说罢,朱桓挥了挥手,吕布很自觉的退了几步。
笮融见状,捡起长剑说道:“那就来吧!”
朱桓跳下战马,连个兵器都没拿,只是对笮融招了招手。
“好胆!你竟然看不起我!”笮融见状伯然大怒举剑向向朱桓砍去。
“不修现世德行,却求来世福报?白日做梦!”
朱桓闪过这一击,一拳狠狠打向了笮融的肋骨上。
笮融吃痛,身子向后缩了缩。
可朱桓的话语刺激到了他,长剑瞄准朱桓的喉咙扫去。
“不事生产,却等天神赐福?痴心妄想!”
朱桓再次闪过这一击,看准时机,一脚踹向了笮融的脚踝。
只听“咔嚓”一声,笮融的脚踝被直接踹断,疼的他跌倒在地。
朱桓不再客气,走上前拎起笮融的另一只脚,狠狠扭断,嘴里说道:“我佛怜爱,佛佑世人,你凭什么屠戮百姓?”
左手断……
“文人辩经,理念之争,你凭什么杀死他们?”
右手断……
“恶人信佛凭什么可以为恶?善人信佛又凭什么要捐纳家资才能修得福缘?说啊!”
笮融怎么可能说出个所以然?
他现在疼的满地打滚,哇哇乱叫。
朱桓也不是说给笮融听的,而是说给百姓听的。
这些都是后世争论很深的释家经典哲学问题,朱桓的话中漏洞很多。
可他又不信佛,自然不需要像经学那般仔细钻研,笮融的佛学也没什么好钻研的,只是一本大饼说明书而已。
真正受到启发的是百姓,百姓在这个年代是没有文化的,他们在遇到问题的时候只会选择信或者不信,不会考虑为什么要相信,相信的理由又是什么。
朱桓的问题让他们陷入了沉思,让他们开始思考相信笮融到底是为了什么。
“请将军杀此贼獠!”
不知是哪个袁军,忽然大喝了一声。
由此开始,请愿杀死笮融的人越来越多。
“请将军杀此贼獠!”
“请将军杀此贼獠……”
呼喊声一浪盖过一浪,特别是于糜,激动得面红耳赤。
他走上前来,毫不犹豫的跪在了朱桓面前祈求:“将军,请杀此贼獠!若将军担心脏了手,在下愿意代行!”
朱桓闻言一阵无语,他要是真担心脏了手,还用得着去抓笮融的脚丫子吗?
无奈之下,他将于糜拉起来,挥手止住了士卒们的呼喝后,大声说道:“此贼不光图害尔等,还反叛陛下,罪不容诛!本官乃是监军,有道是先国而后家,自然要先将此贼带到陛下面前问罪。不过本官向你们保证,定会将此贼的罪名公诸于众,不得好死!腰斩、车裂不足尽!”
袁军闻言欢呼雀跃,大声呼喝着:“将军英明!”
百姓被朱桓的问题震慑住,如今又被袁军这么一闹吓傻了,站在原地推推搡搡,不知该如何是好。
往常这个时候官员们都会站出来,没了县令,亭长也会出头,哪怕是个大族富户也会上前讨论,根本用不着他们这些小民出头。
直到这时百姓才发现自己周围已经没有官员了,更没有大族富户,一时间竟惶恐不已,担心朱桓会清算他们。
朱桓也是一阵头大,顺手将于糜推向了台前,让他暂时出任县令,管理百姓。
并且他还向百姓保证,会在袁术面前美言,不追究他们的罪责。
朱桓的名声在宛陵一时无两,所有人都对他感恩戴德。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想要将笮融待到袁术面前审判……
是真的,却不是为了尽臣子之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