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军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看着眼前自己亲手造下的罪孽浑身冰冷,这和屠城有什么区别?
小主,
然而始作俑者陈登却毫无负罪感,特别是看到麾下士卒那一个个畏缩的眼神的时候。
陈登很清楚,他们恐惧不是因为杀了多少人,不是因为他手段有多狠。
他们恐惧的只是这纯粹的杀戮而已,若是真让他们来个屠城,陈登可以保证,眼前最害怕自己的那个到时候一定是冲得最快的那个。
历城还是很大的,这一场大火足足烧了五天才彻底熄灭。烧干净了城中的一切,烧毁了一面城墙。
严舆在当天就跑了,都没给陈登前后夹击的机会,一路向西,直奔合肥而去。
朱桓也在第二天到来埋怨了陈登一顿,他觉得陈登的处理方法不好,若是不攻打历城,直接夹击严舆,说不定还能将历城保下来。
陈登对于这个世道更厌恶了。
为什么会出现乱世?
人怎么会活不下去呢?
朱桓是觉得他残忍吗?
不!朱桓在为历城中烧毁的粮草感到惋惜!
陈登将兵权做了交接,他已经不想带兵了。
这无关生死杀戮,也不是什么泛滥的同情心,他只是想要安稳罢了,士兵只会让他感到混乱……
当然,朱桓对于陈登的识相还是很高兴的,他假意推辞了一番,便将兵权收了回来。
紧接着,那个由陈登提起的战略便开始实施了。
历阳被一把大火烧干净了?那正好!
朱桓命令所有士卒一起行动,将历阳城清理了出来。
三万大军,效率不要太快,不到两天的功夫,历阳就只剩下三面城墙了。
朱桓留了三千士卒和几个将领在这里,将这里当作了物资的囤积地,之后便率领大军出发了。
而他的第一站,便是已经被陈登打下来却没有管理的阜陵和全椒。
等到了地方朱桓观察了地形后发出了庆幸的感慨。
说实话,要不是严家兄弟过于废物,只要占据这两个地方,他永远也攻不破这里。
两座城池挨得极近,也就几里路的距离。而且附近有山有水,只要将一座军营置于山下,三个点将互为犄角,没个十万人将其分割开,想攻陷那是做梦。
感慨归感慨,朱桓开始了自己的搜刮行动。
所有的官仓全部搬空;
所有的世家被治叛乱主罪,想要活命就交出财产;
所有的百姓被征税,但凡不立即交税的人,统统以叛乱从罪处理。
搜刮完的东西留下必备的不久后都运往历阳,由那些水军担任运输队,全部送往吴县。
这一番搜刮下来,朱桓所获颇丰。
然而陈登却知道,这大概是袁军最后的大批收获了。
别看九江郡的城池和产出是北多南少,但是眼下北边还真不一定比南边富有。
北边确实城多,可人也多。今年蝗灾过境,九江郡又是无人管理的状态,都是当地世家出人在管理。
除了个别心思恶毒的,北边大部分的粮草估计已经都用作赈灾了。
九江郡的大世家基本上都跑到河北去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小世家。
这些小世家肯定不甘心一辈子都是个小世家,现在有了发展的机会肯定会牢牢抓住,人家可是很注重名望的。
情况也确实没有超出陈登所料,朱桓率军一路疾驰奔向阴陵,一路上村亭过的都紧巴巴的。
百姓的精神面貌还算不错,没有饿死人,也真没什么油水。
等到了阴陵城下,朱桓想要摆开阵势直面严白虎的时候,陈登问了他一个问题。
“将军,阴陵虽是九江治府,由将军领兵亲至,注定不会有什么反抗的机会。”陈登说到这里忽然压低了声音,“只是将军,若将军击杀了严白虎,后面那些城池,我等当施以什么名目征调粮饷?”
此言一出,朱桓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
他看向陈登的眼神有些狐疑,轻声问道:“元龙,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将军,下官是明白的。可是将军有没有想过,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谁想要立功,一不小心坏了严白虎的性命……”
“那你说该怎么办?”朱桓也有些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