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弋相信戏志才,但不完全相信。
戏志才的态度让王弋感到疑惑,沉声问道:“志才,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啊,你在担心什么?”
“主公,这样的理由都无法说服你吗?”
“这样的理由你连你自己都无法说服。”
“确实如此。主公,当我站在您那个高度的时候才真正清楚,果然有很多事情是不能说的,哎……”戏志才忽然叹息一声。
王弋心中却一沉,面上不动声色道:“先不说这些了,按照你的说法,用不了多久天下诸侯就会联合起来一起攻击我,你有多大把握发生这种事?”
“十成。按照我们的计划,下一步就是洛阳、长安、豫州……我估计最晚到达长安,那种情况就会发生。”
“那你觉得我们需要更改现有的计划吗?”
“不!当然不要!如今河北所有的发展都是围绕着那个计划的,轻易更改会导致很多事情发生不可预知的变化。”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主公,计划不能轻易更改,却可以延续出一些分支。我觉得我们应该示弱,让诸侯们认为我们没有想象中那么强。”
“所以呢?”
“主公,我听说您不是一直想要进攻夫余吗?现在还没有动身,是有什么没有准备好吗?”
“你的意思是和夫余陷入持久战:?”
“不,我们需要尽快解决夫余。”
“不是示弱吗?”
“主公,我们要做的是示弱,而并不是被轻视。”戏志才的话让人有些难以理解。
王弋却懂了,以他现在的实力,打得太慢反而是一件怪事,三下五除二收拾掉夫余才是正常的表现。
弱不一定要体现在军事实力上,以他的性格只要宣布全力开发夫余,就已经是一种示弱的表现了。
至少很长一段时间内会让王弋没有能力对外扩张,这就给予了其他诸侯发展的时间,就是一种示弱。
“志才,如果示弱的话,会不会给其他人太多时间了?”
“主公担心他们会迅速壮大?那我们其实可以这样……”戏志才咧嘴一笑,说出了一个计划。
王弋听完后叹息道:“志才,这个计划你想了很久吧?我不是让你好好养病吗?”
“主公,我三十多岁正值壮年,可看起来已经七老八十是了,还养什么养?哈哈……”戏志才很是无所谓,忽然有些惋惜道,“若是还能带兵出征该多好,哪怕是打一个小小的夫余。可惜了,死在半路上太影响士气了。”
“你啊,心思就不能安稳一些吗?”
“安稳?安稳了不属于我们这些乱世的贼子,我们巴不得越乱越好,越刺激越好。哈哈哈……”
“哼,你是贼子,那我是什么?贼头子?亏我还找公瑾想给你编一首战阵曲!”
“哦?有吗?有吗?奏来听听!”
“你就想想吧,公瑾说你听完必死无疑。”
“主公,死而无憾啊!仙音可以佐酒,鏖战沙场就该死人。”
“我知道那样你很痛快,那样你会不留遗憾,但我还想试一试。”
“哎……罢了,我就和主公一起搏上一回吧!咳咳咳……”
“志才!”
“无妨无妨……”
“无妨什么?”一名女子忽然推开房门,等了王弋一眼,伸出一根手指点在戏志才脉搏上说,“殿下,我不是说你不可以来了吗?”
“我来看看他都不行?你不要以为你是我的族姐你就能……”
“我是医师,其次才是王家人。”
来人正是王玟,她被王弋派来照顾戏志才,也正是她不许王弋探望戏志才,因为王弋一来两人绝对会讨论很多东西,而过于集中精力会让戏志才本就不旺盛的生命力愈发虚弱。
“我一会儿找你还有事。”王弋皱了皱眉,抬起了自己的威严。
可王玟并不吃这一套,轻声回道:“那就一会儿再说,现在你先出去。”
“你!你……说得对!”王弋差点气死,抬腿便走了。
这时戏志才忽然高呼道:“主公!莫要再来了。且去,且去,胜了便好,胜了便好!若是有事,下一道旨意便可。”
“放心,孤绝不会失败。志才喜欢哪个县?”
“陛下,臣独爱您尚未攻下的下一个县!哈哈哈哈……”
“闭嘴吧!”王玟抬手就是两针,直接让有些陷入疯狂的戏志才昏睡了过去后,又往他身上扎了几十针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