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乐进当初被说成了是败军之将,不仅不能被埋在这里,还应该满门抄斩。
审配是个反贼、高览是个罪徒、鲜于辅是无用之人……
戏志才当然也没有好到什么地方,从个人性情到生活习惯被人痛批了一顿,归根结底就是两个字——“不配。”
荀彧很支持王弋这么做,这么做代表着王弋不仅管生前,还管死后。
只是这一次文士的反扑让他都心有余悸,从戏志才死到现在王弋正经事几乎没做多少,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和文士扯皮。
他很清楚王弋问的并不是是否亏了这些有功之臣,更不可能是那些聒噪的文士,而是一个更敏感的话题——爵位。
王弋的赵王是刘辩封的,王弋也认下了这个封赏,按理说只要王弋写封信给刘辩,要什么爵位刘辩就一定都会给。
可是王弋摆明了不会止步于诸侯王,他接受刘辩的封赏,史官可以说是忍辱负重,但他的臣子接受刘辩的封赏算怎么回事?
就算臣子们愿意答应,王弋也不会允许。
荀彧现在心中非常纠结,他想不明白王弋现在只是单纯想给臣子们封个爵位还是想要称帝。
前者还好说,有违礼制的事情不是头一回干了,驾轻就熟。
可若是后者……
“殿下,臣也不知什么才算是精彩,但是臣知道志才这一生没有辜负自己的才学。”
荀彧的回答堪称滴水不漏,王弋听完便明白自己确实有些着急了,现在并不是一个封爵的好时机,无论他是否只是单纯想要封爵都不行。
“不是不让你劝吗?”王弋看向荀彧的眼神中满是苦笑。
荀彧却一脸认真地回答:“殿下,这是臣的本分。”
“哎……是吧,是你的本分。”王弋走向那块还没有竖起的墓碑,拍了拍说道,“志才临死前也是这样,他觉得那也是他的本分。文若,你知道志才临死前说了什么吗?”
“想必是一些重要的嘱托吧。”
“是啊,是极其重要的嘱托,他让我不要去长安。”王弋的声音非常平淡,根本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荀彧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因为无论如何,王弋一定是要去长安的,毕竟刘辩在长安。
王对王,王弋哪怕再信任自己麾下的将领也要去直面刘辩。
“殿下,志才这么说的理由是什么?”
“没有理由,因为这是一个谎言。”
“什么?不可能!”荀彧惊呼,“殿下,志才怎么会欺骗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可这又是谁的谎言呢?”
“殿下这是何意?”
“没事,一时感慨罢了。文若,志才不能白死,他最后的计策一定要完成。”
“殿下指的是什么?”
“来年夏天我会派张辽进攻夫余,现在你就可以准备了。”
“殿下,为什么要进攻夫余?况且就算是要打,臣认为不如现在就打。夫余地广人稀,百姓都聚集在几个城池村落中生活,多年来我等早已将夫余的地形摸得一清二楚,两个月之内灭掉他们并不困难。”
“夫余只是个开始,明年的对外战争就是那些小国,高句丽、马韩我都要,整个北方我都要!”
“殿下,臣知道那里的土地确是肥沃,可想要开发过于困难了。”
“难吗?之前夫余国境内有路吗?他们有像样的城池吗?他们吃的饱穿的暖吗?公孙瓒时期汉人将打夫余人视作打野人,立国几百年,入侵幽州的次数屈指可数,是他们忠诚温顺不想入侵吗?”
“殿下英明,臣受教了。”
“我不英明,你们才英明,你们应该英明。”
“臣明白。”
“辛苦文若了。”王弋拍了拍荀彧的手臂,对着远处又招了招手。
不多时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儿一步步走过来,在王弋面前规规矩矩行了一礼,煞有介事地喊道:“父亲。”
小男孩儿是王镇,王弋的大儿子。
王弋拉着他来到戏志才墓碑前说道:“记住这个人,记住这里埋葬的每一个人。当我住进山上那间房子后,你要和你的子孙每年都来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