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带我们来不是为了让我们回去报信的吧。”一个面相憨厚高壮的士卒咧嘴一笑道,“再说了,我等很擅长这种事,也只会这种事。将军不会连我们为数不多的爱好都要剥夺吧?”
原本憨厚的面容此时却邪异无比,脸上布满了根本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能够发出的笑,在配上那高壮的身躯,原本朴实的汉子此时变成了一头邪恶的狗熊,舔着猩红的舌头想要择人而噬。
这些人显然都已经不正常了,没有谁是以杀人为爱好的,可想象似乎又没什么不对,他们除了杀人以外还会些什么呢?
房安宁对他们的状态倒是十分满意,点了点头说:“既然都不想回去,那就看个人的造化吧。若是输了万事皆休,若是胜了,我定然将你们安然无恙的带回去。”
“哈哈……那便多谢将军了。”一名士卒行了一礼,有些古怪地说,“我等倒是很想听听将军的故事。”
房安宁闻言一愣,扫了四人一眼点点头,轻声说道:“好,不过那不是一个美好的故事。”
“哈哈哈哈……将军,在这个年头,我们谁的故事又是美好的呢?”士卒倒是看得很开,说完之后便转头开始整理装备,将一些不用的东西统统丢弃,以求尽量加快行军速度。
几人见状也不再多言,纷纷开始埋头收拾起来。
很快,几人开始了这些天第一次在山林中白天行军。
冬末春初其实是最冷的季节,除了正午以外,阳光照射产生的温度全部都用来中和夜晚带来的寒冷。
可四处时不时出现的绿色又非常具有迷惑性,让人觉得其实没有多冷,以至于低估寒气的威力。
房安宁手底下的几个士卒便犯了这个错误,他们为了减重丢掉了保暖的毯子和小帐篷。
白天的时候行军一直在奔跑还好些,等到晚上几个人都傻眼了。
他们又不敢生火,一时间四双大眼睛十分无辜地看着房安宁,希望他能给出解决的办法。
房安宁能有什么办法?他除了硬扛也没什么办法。可是他能扛住,其他的人绝对不行。
思前想后房安宁决定冒一次险,他对几人说道:“你们还记得下午我带你们绕过去的那片林子吗?”
“记……记……记得……”几人冻的话都说不清,牙关不停的在打颤。
“我说过那里很危险,因为那里可能有一头熊。这个季节有的熊还在冬眠、有的熊已经醒了,我们活下来的唯一机会就是赌一赌那里的熊在冬眠,只要抢了它的窝,我们就冻不死。”
“那那那……那快走吧……”
“但是你们要想清楚,这个时候的熊是最恐怖的,它们非常饥饿,会吞食看到的一切生物,你们确定吗?”
“将军,可能死还是一定死我们还是分得清的,赶紧走吧。”
“既然如此那跟我来吧。”房安宁见状也不再劝,带着人迅速往回跑去。
熊窝距离他们并不远,不到小半个时辰他们便来到一处巨大的大树前停下。
这棵树可太大了,足足需要五六个人才能合抱住。
房安宁带着四人来到一处枯叶密集的地方,他点亮了火折子让几人仔细看。
果然,那片枯叶正在很不自然地一起一伏,像是回呼吸一般。
“运气不错,里面有熊。”房安宁压低了声音,“机会只有一次,尽量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否则敌人听到声音一定会来查看,你们谁和我进去走这一遭?”
“将军歇着就好。”那个高壮的士卒对一个队伍中最矮小的士卒吩咐,“六儿,你去。”
房安宁闻言眼神一闪,以他现在的年龄,有本事的人都不愿意在他麾下效命,而且他麾下的人都是骑兵。
这几个人都不是他的手下,而是他拿着张合的命令向步卒校尉要的人,实力如何他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这么看来口气倒是不小,他也想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这个实力去完成这次任务。
高壮的士卒选人非常不错,当他们轻手轻脚扒开熊洞的时候发现这个洞其他人想要进去还真不容易,只有名叫六儿的那位能够轻松进出。
熊洞中的骚臭味弥散出来熏得人眼睛都疼,六儿一边脱下自己的甲胄,一边找了块布紧紧蒙住自己的脸。
“三十息。”六儿比划了一个手势,低声说道,“我没出来你们就撤。”
说罢,六儿一头钻进了树洞。
漆黑的树洞中什么也看不见,六儿摸出火折子闪了一下,心中直接骂娘。
眼前这个洞可不小,方圆得又三四丈那么大,地面上满是粪便和食物残骸,却只有两头幼熊趴在地上呼呼大睡。
幼熊是不可能独自在家中冬眠的,六儿在一瞬间便想到了原因,那就是在他们研究熊洞的时候,洞里面的熊也在研究他们。
此时山洞的中间没有,那就只能在洞口了!
火光熄灭的一瞬间,六儿一边咒骂着这头狡诈的野兽,一边向小熊的方向滚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