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年节临近,但是京城却染上了一丝刀兵临身的紧张,王虎率京郊大营一万三干人大败而归的消息被有心人散播到了京城的各个角落,整个京城都人心惶惶。
谁也没想到,白莲教的攻势会如此迅猛,居然能战败大康的精锐之师。
而后冠军侯贾琙带兵出征的消息又闹得满城风雨,只因贾琙此行带走的只有那一千人,一千名大雪龙骑军。
虽然知道贾琙不凡,但是没有人看好这一场人数相差悬殊的大战。
据传此次白莲教足足集结了两三万人,并且都是悍不畏死,力大无穷的怪物,让百姓的心里不由蒙上了一层阴影。
凤翔楼上,有两个身着绫罗的男子,靠着窗边包了一间雅房,讨论着贾琙出征的事情。
“卫兄,对于冠军侯请战之事,你怎么看?”
一位长相俊美的男子一口气干了碗中黄酒,语气颇为感慨地说道。
“柳兄,不瞒你说,不管大家伙是怎么看的,兄弟却是好生佩服,这个时候,能够请战之人,必定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大好男儿,就凭他今日的壮举,无论胜败,都当得起冠军侯这三个字!”
“说的好!兄弟看法与我一致!”
似乎那人说到了对方的心坎里去了,只见对方一拍桌子,放声大笑。
“兄弟最是瞧不起那些玩弄计谋的朝臣,好好的朝廷被党派之争搞得乌烟瘴气,有道是风高浪急,才见砥柱中流,只带领区区干人便敢冲击敌阵,此等壮举当浮大白!”
“柳兄说的好!干!”
“干!”
热血男儿千秋义,豪情万丈不老心,贾琙此等像是自寻死路之举,彻底征服了京城之内那些热血男儿,大义之前不惧生死,对他们来讲,这才是真男人,真丈夫。
与这些热血男儿不同的是,那些上了年纪的人,听到贾琙带一千兵马就冲了出去,更多是叹息,他们虽也敬佩贾琙此举,但是心底却并不怎么认同,就算是真的出兵了,多带一些人又怎么样呢?为了一时冲动把自己的小命搭上,不知到底值不值。
敕造镇国公府、一等伯牛继宗推开了东跨院的一扇院门,神色极度凝重地走了进去。
一间暖阁里,有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躺在一个摇椅上,身边还有三五个丫鬟在同候着,有人再给他捏着肩膀,有人在给他锤着腿,又有丫鬟将沏好香茶,轻轻放在他能触手可及的茶几上。
“吱呀”
房门被推开,一道冷风沿着厚实的门帘那儿窜进来,在屋里打了个旋,让这位老者睁开了眼睛。
“父亲,孩儿有要事汇报”
老者瞥了一眼来人,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丫鬟都退下,丫翼们也不敢迟疑,恭敬地施了一礼,便悄然而去。
老者站起身,来到外间的正堂,他指了指一侧的座位,说道:“坐下说吧!”
随后他率先坐了下来,而后来人也渐次坐下,待坐下之后,来人便急声道:“白莲教纠集三万人来犯京师,王虎率京郊大营的各部出击,大败而回,他还被人扯掉一条胳膊,京城可战之兵只余两万不到,如今闹得满城风雨,形势岌岌可危!”
老者闻言,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问道:“继宗,冠军侯府那边是什么情况??”
不错,此二人正是已经隐居幕后的牛天德和镇国公府今日的当家之人牛继宗,听到牛天德地问话,牛继宗微微一愣,随后他眼睛一眯,有些疑惑地说道:“父亲,冠军侯虽然功绩斐然,但是在这大军压境跟前,他一个人能决定了什么??”
牛天德看着自已的儿子,呵呵一笑,语气间带着一丝讥意。
“一个人能决定什么?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冠军侯真的是个莽夫吧?什么也没有准备就回了京畿重地。”
牛继宗听到自己
父亲的话,脸色微微一变,似乎自己父亲话里有话,“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牛天德也不再看他,只是随手拿起桌上一个精致的紫砂壶,嘘溜了一口,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能打穿九边,扫灭女真,你以为是靠着运筹帷幄的无双才智还有几十万边军的鼎力支持吗??”
牛继宗有些糊涂,牛天德这话是在说什么??贾琙勇猛无双?但军阵厮杀,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他能杀掉一百个人,难不成还能杀掉一千个人?
牛天德看见自己儿子的模样,轻哼一声,“愚蠢,你也不想想北境的那群蛮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那种运筹帷幄虽然能定胜负,但是却不会让他们惧怕,从古至今那么多的朝代,有那么多出色的将领,为什么只有西汉的霍骠骑能够封狼居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