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维从未像现在这样亢奋过,他感觉世界的大门又重新向他敞开了,激动不已的他连夜搭乘马车赶到阿曼德庄园。
“发生了什么,格雷维?”阿曼德穿着睡衣出来,身后卧室里传来几个女人放肆的调笑声。
格雷维不以为意,他早就习惯阿曼德这个特殊的癖好。
“我们的军队在达瓦兹击败了德国人,阿曼德!”格雷维激动的说。
“哦?”阿曼德走到酒柜前娴熟的倒了两杯红酒,端起一杯浅尝辄止,将另一杯递给格雷维,冷声回应:“那又如何?”
“他们只用了三百多人,就打败了几千德国人!”格雷维兴奋的挥着手,就像战场上的指挥官。
阿曼德慵懒的坐在沙发上往后背一靠,回答:“你这么晚来,就是想给我讲三百斯巴达打败波斯大军的故事?”
三百德国人打败几千法兰西士兵倒是有可能,三百法兰西士兵打败几千德国人,这只能在童话书里才能看到。
“这是真的!”格雷维上前抓住阿曼德的肩膀摇了摇:“醒醒吧,阿曼德,你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这件事已经传遍法兰西了,是个叫夏尔的年轻人,他发明了一种叫坦克的东西!”
阿曼德“哦”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信了,接着又问:“这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你是来告诉我左翼的优势更上一层楼吗?”
左翼的绝大多数党派是新兴资本家,他们控制着银行、工厂、机器。
右翼党派是旧资本家,他们大多是旧贵族或农场主,虽然财力雄厚但对社会几乎没有控制力,在众议院中始终处于下风。
显然,这种被叫做“坦克”的东西,是属于新兴资本家那一类的。
格雷维叹了一口气,面带无奈的望着阿曼德:“想想吧,阿曼德,一直以来我们都输给左翼,这是为什么?”
阿曼德是保王派党首,格雷维是波拿巴派党首,两者同属希望恢复帝制的右翼。
严格来说他们是政见不一的敌人,因为他们支持不同的皇帝统治法兰西。
但因为有左翼这个强大的敌人,他们长期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久而久之就成了朋友。
或许是体力不支,阿曼德轻轻在沙发上躺下,微抬酒杯回答:“我们能有什么办法?他们手中的机器可以生产大量的步枪和火炮,由此控制着军队掌握着实权,而我们只有农民和锄头!”
“但如果我们有坦克呢?”格雷维提醒道:“如果我们拥有这种能凭三百多人就打败几千精锐德国士兵的装备……”
阿曼德一愣,接着像触电似的坐了起来把酒杯放在桌上,考虑了一会儿点头说:“你说得对,格雷维!这是我们重新占据优势的机会,我们有可能凭借很少的兵力有限的步枪,就拥有能与左翼平分秋色的实力!”
“这就是我想说的!”格雷维打了个响指:“我们翻身的机会来了,阿曼德,而且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但是……”随后阿曼德又有些担心:“左翼的人,他们也知道这种装备的重要性吧?”
“所以我才找上你!”格雷维说:“我们应该联合起来,用我们所有的财力,确保拿下坦克的工业产权,而军队需要坦克,这样一来就能增加我们对军队的影响力!”
阿曼德眼眸越来越亮,像是熄灭许久的火焰又重新燃起。
没人能体会这种在权力竞技场上被边缘化坐等被淘汰的凄凉,这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它是绝望、无力、毫无尊严的任人宰割!
现在却出现了转机,就看他们能否把握住这个机会了!
……
“50万法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