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与沉默,敏感的刘协自然也猜到了一些。
殿内一片寂静。
片刻后,刘协认命似的苦笑一声:
“先生不必多说了,朕心里有数。但若是朕……先生不必孤身犯险,费心救朕了!
帮朕……转告皇叔,请他……”
左右不过是一个死人,何必再连累别人了?
然而,刘协话没说完,张与就没好气的打断了他:
“行了陛下!现在下遗诏太早了!那些医师说的也不一定准。
日后我出宫,先穿信给主公让他去找神医回来。”
“再说了,这天下乱糟糟的,你好歹是大汉天子,你不收拾,谁收拾?”
他费心费力的,可不是为了来看刘协自我放弃的!
而刘协闻言,一怔愣。
他双目微红,抬头望着张与,一言不发。
见此,张与也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跟小孩儿说话。
他无奈的揉揉脑门,语气和缓了些:
“陛下年纪小小的,不多活几年多亏啊?
再委屈一段日子,你就自由了。
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做什么。
你可以出宫去看看你的子民,可以跟主公聊聊大汉江山,可能还会有自己的朋友……
这些,哪样不比你憋憋屈屈的死了强?”
刘协闻言,笑出了个鼻涕泡:
“先生说的是,至少朕现在还活着!
至少要等到董卓先死,天下安定了,朕才能放心走。”
见此,张与伸手指敲了敲刘协的脑门,无奈道:
“小小年纪,别这么苦大仇深的!”
正好这时候,殿外宫人传来声音:
“甄将军,陛下的药和饭食到了!”
闻言,张与应了一声,交代刘协好好在床上呆着,就转身去拿药了。
但想到刘协的身体,张与也暗自盘算起来:
也不知道华佗和张仲景这时候在哪里,好不好找。
要是他们两个联手,或许刘协能多活些日子。
张与暗自打算。
而另一边,刘协则是摸着脑门咧嘴笑了。
“陛下,喝药了!”张与端着饭菜和汤药进来,就看刘协坐榻上傻笑,不由得开口提醒。
刘协胸口的伤,从心口斜贯到胸腹,长达七八寸,他动一下都疼。
所以这顿饭不用说,又是张与喂的。
吃完饭、喝完药,张与担心刘协一早上情绪大起大落的,对身体不好,就劝他睡会儿。
可刘协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舒服,就是不睡。
没办法,张与只好拿了上次买的竹马给他玩。
然而,刘协接过玩具后,小心的摸了两下,突然抬眼问张与:
“先生是军师,帮皇叔荡平不臣,是不是很懂兵法?”
听到这话,张与愣住了,他不明白刘协怎么突然把话题跳到了这里。
但他还是略略颔首:“略懂一二!”
“那先生能不能教教我!”刘协两眼亮晶晶地问。
对于张与的功绩,他身居皇宫也是听过一二的。
而且,张与能隐姓埋名让董卓给了个光禄勋的实职,定然非同寻常。
若是他能跟张与一样,就不会被董卓拿捏了。
张与一想也是,他也不可能天天陪着刘协。
如果他日后出宫,刘协不能没有一点自保之力。
所以他就拿出三十六计给刘协讲了起来。
而刘协也很好学,虽然有时候的提问略显孩子气了些,但也难掩聪慧本色。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倒也其乐融融。
只可惜刘协精力实在有限,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而就在张与专心陪伴天子的时候,宫外的局势也一变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