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刚送走张绣没多久,张与就被董卓的人请进了相国府。
相府正厅。
董卓坐在上首,看向张与的目光不复之前的信任和赞赏。
而下首的李儒更是捋着羊须胡,仔仔细细的打量起张与来,目中的怀疑毫不掩饰。
张与见此,心中一沉,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先是笑呵呵的跟董卓见了礼,而后又熟练的拍起了董卓的马屁。
没成想。
今日的董卓难得不吃这一套,而是目光凌厉的看着张与,直接开口问道:
“甄甲,你几日前离宫后,可曾将天子之事告诉他人?”
一听这话,张与立刻就反应过来,董卓这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是怎么来的。
无非就是城中流言和王允等人跪宫之事罢了!
但他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一脸无辜的对着董卓眨眨眼睛,迷茫的反问:
“天子什么事啊?”
张与这话回的巧妙。
他既没有说自己‘不曾告诉他人’,也没有喊冤,从头到尾都是一副‘与我无瓜’的表情,反倒是打消了董卓的几分怀疑。
董卓见此,犹豫的侧头看了一眼李儒,给他使了个眼色。
李儒会意,眯着眼,仔细的观察张与的表情,似乎要从中看出些什么。
只是不论他怎么看,张与面上都是茫然无辜之色。
见此,李儒也打起了直球:
“如今,长安谣言满天飞,都是说相国逼迫天子,天子有危。
这引的王允那些老不死的一起上书求见陛下,现在还在外面跪宫了!”
“甄甲,你说天子远在深宫,这谣言是怎么传到外面的?
而且好巧不巧,偏偏是在你离宫两天后?
你不觉得,这太巧合了吗?”
这确实太过巧合了。
李儒的怀疑也的确有道理。
其实。
张与选择这时候散布谣言,也是深思熟虑过的。
之前他在皇宫的那一个月,天子垂危。
别说放流言了,就算是皇宫里有些关于天子病重的话,他都得想办法压下来。
毕竟。
那时候的天子,其实没有完全走出鬼门关。
若是让百姓和王允等人知道天子有危,只怕不等刘协身体好,天下就要先乱了。
而离宫后。
因着张与带出了天子诏书,所以李儒难得出城办理公务,长安只留下了董卓。
这么大好的机会,张与自然不会放过。
要知道。
若是李儒在长安坐镇,这谣言只怕刚起来就被李儒按下去了。
王允他们更是连跪宫的机会都不会有。
说不准。
董卓手下的大军还会夜入朝臣府邸,制造无数起震惊长安的灭门惨案。
所以张与思忖再三,还是选择这时候放出了谣言。
与此同时,他也做好了被怀疑的准备。
因此,张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腹稿,一脸委屈道:
“那也不关我的事儿啊!我这几天都在钟颖轩连门都没出!
再说了,我这么干,图什么啊?!”
是啊?
图什么?
这就是董卓没有一听李儒的怀疑,就给张与判死罪的原因。
就算这‘甄甲’是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