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与完全没有将甘宁的愤怒放在眼中,
听到甘宁这么说,反而故作惊讶地瞥了他一眼,而后强势反问:
“方才?
你方才不还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吗?
既如此,你以前心向汉室,跟你现在是个佞臣,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里,张与顿了顿,拧着眉头打量着甘宁,语带嘲讽道:
“对抗朝廷大军,偷袭本侯,这就是你熟读诸子百家的结果,报效朝廷的方式?
还真是让本侯大开眼界!”
张与这套完全是诡辩论,如果甘宁如今脑子清醒,未必会被张与的话牵着鼻子走。
可他先前几乎骂了一个晚上,如今根本没有精力去思考张与这话背后的意思。
他只是凭着性格中的本能和情绪上的不甘,在跟张与硬杠而已。
因此,张与声音一落,甘宁心底的信念开始动摇,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能扳回一局。
“我……这……”
突然,甘宁眼睛一亮,抓住了张与前后话语中的漏洞,急声道:
“那是你说的以前的事儿不能一笔勾销!”
张与见此,眸光略深,平静的声音响起:
“那你怎么不记得,我还说你以前干的事儿,推出去斩了也不冤枉?”
甘宁闻言,又是一阵泄气,加上脑子也一片混乱,便垂着头,闷闷地不说话了。
张与目中闪过一缕暗芒,没好气道:
“行了,就算本侯不抓着这两件事情不放,你以为你这一仗打的很好吗?!
今日一战,你自以为是,妄自逞能,毫无大局,本侯一点没冤枉你!”
又被张与语言贬低的甘宁,瞬间抬头,不悦地瞪着张与。
张与却直视甘宁双眼,肃声道:
“自以为我军将领不善水战,占到了一点便宜,就不知死活,违抗苏飞军令,胆敢孤身一人跑来中军挑衅本侯!
难道你孤身前来的时候,当真就想不到本侯无论是出于自保,还是出于斩敌,都会想方设法弄死你吗?”
甘宁有些心虚,但依旧倔强的昂着脖颈:
凭他在长江来去纵横之能,他的确不觉得张与有本事能留下他!
甘宁没说话,倒是张飞出言求情:
“子和,说不准兴霸也就是冲动了些,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有办法抓他了!
毕竟他只凭一条链子就能视万余大军于无物,的确有些能耐!”
局面发展到现在,张飞已经完全猜出张与的心思了。
因此,见甘宁不接茬,他便站了出来,也免得张与一个人唱独角戏。
果不其然,张与暗暗给张飞投过去了个赞许的眼神。
但面上,却依旧冷言冷语的刺激甘宁:
“想不到是蠢,想到了还这么干那就是莽!放到战场上都是死路一条,下场没什么区别!”
说完,还顺势又提醒了张飞和马超,让他们以此为例,不可莽撞行事。
两人自然是乖乖点头。
倒是一不小心就成了反面案例的甘宁,颇为不忿,依旧不死心的挣扎道:
“就算我此战冲动了些,也的确有过违抗军令之举,可我便是死了,苏都督也还活着,我怎么就没有大局观了?”
他一个小将,换走了苏飞这个江夏都督,怎么看都是划算的!
若不是他及时赶到,苏飞不仅守不住水寨,连自己都得搭进去。
他怎么会有错?
难道明知苏飞有危险,还要他窝窝囊囊躲在城里不出来,这才叫识大体懂大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