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上衣服打开门,吩咐值夜的侍从提了些水来,随便清洗了一下。
本想去找楚钰,可一想,他应当正在歇息,不好打扰。
姬怀安再次躺回床上,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睡着。
姬怀安的身体被南玥医治了一年,如今好了不少,不会像刚开始那样,三步一喘五步一咳,甚至吐血了,但比一般人还是要弱上几分,体温依旧比其他人低,也还是怕冷。
折腾了快半夜,又是出汗,不披衣服下床喝茶,又是洗冷水澡的。
到第二天,就染上了风寒。
姬怀安一起床就发现了不对,他强撑着陪南玥办公务,不愿意再给左易任何机会。
之前是他犯傻。
纠结逃避着。
还让左易误会了他时日不多。
只是他到底高估了自己的身体……
总而言之,南玥的谋士又又病倒了。
……
当姬怀安清醒时,已经到了傍晚。
红衣少年坐在桌案边,翻看着竹简,时不时提笔书写着……
夕阳透过半开的窗,洒在少年身上,让他墨黑柔顺的发丝也染上温暖耀眼的金。
小巧香炉冒出寥寥烟雾,少年脊背挺直,垂眸认真查看着。
竹简磕碰,传出声音来。
却并不扰人,配合着安神的熏香,只让人感觉到温馨。
姬怀安就这样看着少年处理公务,眼神温柔缱绻。
他在心中勾勒着少年的模样,唇角不自觉微微勾起,带上了真实的笑意。
察觉到视线,南玥眼都没抬,“醒了?”
姬怀安嗯了一声,温声道:“又让主公费心了。”
南玥握着竹简的手一顿,抬眸看向他,微不可察地蹙眉,“明知自己身体不舒服,为何不说,还要与我出门办公?”
南玥倒不是觉得麻烦,毕竟医治他这么多次,他又经常生病,早就习惯了。
只是以往他身体不舒服,都会与她说。
他最近的确有些不对劲,但她公务繁忙,他正事上还是办得和以前一样。
他身上有秘密,她也清楚,但并不想逼迫他说。
她清楚姬怀安的性格,疑心重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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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机合适,他自然会告诉她。
怎么现在,身体的问题都不能和她说了?
姬怀安发现她语气中的不悦,抿了抿唇,解释道:“前些时日,因为一些私事,才把公务给子良兄处理,让主公受累了。”
南玥没有说话。
姬怀安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绝美的眸子里似带了雾,“主公,怀安知晓你身边不留无用之人,害怕你因为有了子良兄,就不让怀安办事了,所以才拖着病体……”
他声音停顿了一下,认真的道歉,“让主公担心了,是怀安的不是。”
公子靠在床头,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薄唇淡粉,狭长的凤眸潋滟,眼下那颗朱红色小痣格外勾人。
阴冷的蛇收起尖利的毒牙,装作无害,妄图用艳丽的花纹来吸(gou)引(yin)心悦之人。
南玥本也没有多生气,见他这虚弱又认真解释的模样,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放下手中的竹简,语气缓和了些,“我听你院中的侍从说,你昨夜洗了冷水澡,怎么回事?”
“昨夜做了一个梦,醒来就出了汗。”姬怀安的视线划过少年的唇瓣,手指蜷缩了一下,又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
他轻声道:“夜深了,不想麻烦人烧热水,于是就用冷水擦了身体。”
这话半真半假。
“你多注意点,我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一年之后你的身体会好很多,但要彻底恢复,还是要看你自己。”南玥提醒道。
姬怀安笑着,他怎么会忘呢?
本来想早点医治好离开,现在他却想一直待在少年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