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做皇帝不成,翎毛丹青,瘦金体的书法,却委实是妙绝天下。”
郭杨二人也不懂甚么叫作“翎毛丹青”与“瘦金体的书法”,只唯唯而应。
…
曲三道:“资质寻常之人,当然是这样,可是天下尽有聪明绝顶之人,文才武学,书画琴棋,算数韬略,以至医卜星相,奇门五行,无一不会,无一不精!
只不过你们见不着罢了。”
说着抬起头来,望着天边一轮残月,长叹一声。
…
三人喝了一会酒,只见门外雪下得更大了。
热酒下肚,三人身上都觉得暖烘烘的,忽听得东边大路上传来一阵踏雪之声,脚步起落极快,三人转头望去,却见是个道士。
那道士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全身罩满了白雪,背上斜插一柄长剑,剑把上黄色丝条在风中左右飞扬,风雪满天,大步独行,实在气概非凡。
郭啸天道:“这道士身上很有功夫,看来也是条好汉。
只没个名堂,不好请教。”
杨铁心道:“不错,咱们请他进来喝几杯,交交这个朋友。”
两人都生性好客,当即离座出门,却见那道人走得好快,晃眼之间已在十余丈外,却也不时发足奔跑,如此轻功,实所罕见。
两人对望了一眼,都感惊异。
杨铁心扬声大叫:“道长,请留步!”
喊声甫歇,那道人倏地回身,点了点头。
杨铁心道:“天冻大雪,道长何不过来饮几杯解解寒气?”
那道人冷笑一声,健步如飞,顷刻间来到门外,脸上满是鄙夷不屑之色,冷然道:“叫我留步,是何居心?
爽爽快快说出来罢!”
杨铁心心想我们好意请你喝酒,你这道人却恁地无礼,当下扬头不睬。
郭啸天抱拳道:“我们兄弟正自烤火饮酒,见道长冒寒独行,斗胆相邀,冲撞莫怪。”
那道人双眼一翻,朗声道:“好好好,喝酒就喝酒!”
大踏步进来。
…
道人冷笑道:“鹰爪子,动手了吗?”
左手掌缘在他手腕上一击。
杨铁心腕上一阵酸麻,五指登时无力,匕首已被他夹手夺去。
郭啸天在旁看得大惊,心想义弟是名将之后,家传的武艺,平日较量武功,自己尚稍逊他一筹,这道人却竟视他有如无物,刚才这一手显然是江湖上相传的“空手夺白刃”绝技,这功夫只曾听闻,可从来没见过,当下惟恐义弟受伤,俯身举起板凳,只待道人匕首刺来,就举凳去挡。
…
杨铁心怒极,哪里还忍耐得住,抄起靠在屋角里的铁枪,抢到门外雪地里,叫道:“来来来,教你知道杨家枪法的厉害。”
那道人微微冷笑,说道:“凭你这为虎作伥的公门鼠辈也配使杨家枪!”
纵身出门。
郭啸天见情势不妙,奔回家去提了双戟,只见那道人也不拔剑,站在当地,袍袖在朔风里猎猎作响。
杨铁心喝道:“拔剑吧!”
那道人道:“你两个鼠辈一齐上来,道爷也只是空手对付。”
杨铁心使个旗鼓,一招“毒龙出洞”,枪上红缨抖动,卷起碗大枪花,往道人心口直搠过去。
那道人一怔,赞道:“好!”
身随枪走,避向左侧,左掌翻转,径自来抓枪头。
杨铁心在这杆枪上曾苦下幼功,深得祖传技艺。
要知杨家枪非间小可,当年杨再兴凭一杆铁枪,率领三百宋兵在小商桥大战金兵四万,奋力杀死敌兵二千余名,刺杀万户长撒八孛堇、千户长、百户长一百余人,其时金兵箭来如画,他身上每中一只敌箭,随手折断箭干再战,最后马陷泥中,这才力战殉国。
金兵焚烧他的尸身,竟烧出铁箭头二升有余。
这一仗杀得金兵又敬又怕,杨家枪法威震中原。
杨铁心虽然不及先祖威勇,却也已颇得枪法心传,只见他攒、刺、打、挑、拦、搠、架、闭,枪尖银光闪闪,枪缨红光点点,好一路枪法!
…
道人道:“贫道姓丘名处机……”
杨铁心叫了一声:“啊也!”跳起身来。
郭啸天也吃了一惊,叫道:“莫不是长春子吗?”
丘处机笑道:“这是道侣相赠的贱号,贫道愧不敢当。”
郭啸天道:“原来是全真派大侠长春子,真是有幸相见。”
…
但见丘处机来去如风,正和骑马使刀那人相斗,那使刀的也甚了得,一柄刀遮架砍劈,甚为威猛。
再斗一阵,郭杨两人已看出丘处机存心与他缠斗,捉空儿或出掌击、或以剑刺,杀伤对方一人,用意似要把全部来敌一鼓歼灭,生怕伤了为头之人,余党一哄而散,那就不易追杀了。
郭杨二人齐声道:“杀得好,杀得好!”
刘安讲完这一段后,又是醒木一拍,开口说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说完这话后,刘安已经看到了张青带着张飞在人群之中,就要上楼等待张倩二人之时,一道声音传入了刘安耳中!
“先生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