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对自己手艺和眼力颇为自信的司空匠,倍感奇怪;
他猫着腰,透过原本锁具位置的孔洞,向看护室内望去。
所能见识的狭窄视线内,一览无余,并没有找寻到,有什么正顶住门板的物件。
司空匠心中不禁升起一股疑惑:
‘难道里边的病患,在研究什么少儿不宜的秘密,反锁还不放心,连门板顶上和脚下的插销还都给闩住了?’
就在此时,主治医师饱含情感色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主治医师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说道:
“司、空、匠……!!”
他这第二次的呼唤中,愤怒和不满的意味,让甄甜甜和郑厦不禁同时抽了抽脖颈,身子向后挪了半步;
如果身后不是狭窄的走廊墙壁,二人恐怕还要再挪动几大步。
司空匠从门板孔洞中收回视线,直腰挺身、转过头;
他正看到主治医师黑着一张脸,眼中冒着火地盯住自己。
司空匠作为全城数二、别人就不敢数一的锁匠行当扛把子的存在,什么样的空气读不出来?
何况主治医师此时火冒三丈、分外明显的神色;
他赶忙辩驳道:
“听你们闲聊的,里面就一个半身不遂的病患,谁能想到他能把门板反锁之后,还——
“嗯……别拿那个眼神瞪我,不信你自己瞧!
“从这个位置,也看不到门板被堵住的样子;
“很可能,那家伙把门板上下的插销全给闩上了。”
说着,他指了指被拆卸锁具后的狭长孔洞,和被放置在脚边的锁具;
紧接着,他的指尖,又着重在门板顶部,和底脚的插销位置稍作停留。
主治医师顺着司空匠所指的方向看去,所见到的,是那个被拆卸下来后,仍保持着完好状态的锁具。
其实不用看,主治医师也知道以司空匠号称‘鲁大师’真传的能耐,不可能连个反锁都解决不了。
但现在,满是一肚子火气的他,难道……只能承认自己的疏忽大意?
‘闭门羹……哑巴亏……’
主治医师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司空匠的方向。
‘谁能想到,开锁界一流的司空匠,把锁具都卸下来了,门竟然还打不开?
‘谁能想到,这个只有一名行动不便的患者,在进行疗养的看护室,门板不仅反锁,还插上了内插销?’
主治医师满面的怒容,具体是针对司空匠,还是司空匠身后的门板,只有他自己知道。
火气归火气,能成为主治医师,理智和冷静的能力总是不差的。
众人之间洋洋洒洒的心绪,看似颇耗费了不少的时间;
可主治医师手中的镶金腕表上,指针才堪堪指向了十二点二十九分的刻度。
主治医师从护士鞋颤颤着的纠缠中,晃动着起身;
一转头,他便以戾气十足的目光,示意另一名僵立无动作的随行护士,一同将身下有些硌得慌的“软垫”扶起。
一旁摆出一副完工等待打钱的司空匠,低声细语地喃喃着:
“红的,是什么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