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顾星萝正捧着一盘红豆糕,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嘴里投食。
跟她打扮的翩翩少年郎样子,极其不符。
顾一百无聊赖地看她一眼,搬来凳子坐到她身边,说道:“师父,我们要在珀琅城做什么?
总不能从神医谷出来,换个地方吃吃喝喝吧。”
司徒澜还等着跟他过去,一起接任务呢。
不然他功法什么时候会有长进。
顾星萝无动于衷,又拿着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顾一再接再厉地问道:“难道师父你不想家吗?”
顾星萝扫了他一眼,“急什么,过阵子再说。”
她都离家这么多年,慢个十天半月,又有什么干系。
何况,司徒澜那个家伙,每次飞鸽传书的内容故意不说清楚。
她娘的亲戚找上永安侯府后便住了下来,然后呢?
压根只字不提。
顾星萝眯了眯眼,有问题。
不过,珀琅城的事情有点牵涉太广,她是静观其变呢,还是想办法给墨昀辞那只黑心狐狸通个信?
不行不行,以墨昀辞的敏锐,她不就是暴露了吗。
顾星萝苦恼地挠了挠脑袋。
当年她不告而别,还真是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
顾星萝霍然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出门走走,那天东巷胡同的大娘是不是说,城西有家酒楼的锅子好吃?
等天气暖和,就吃不上了!”
遇事不决,搓一顿再说。
顾一低头看了眼空空如也的盘子,他无奈叹了口气:“师父,你等等我。”
师徒两人风风火火去吃锅子。
这家行云酒楼的锅子是百年老字号,边境多次打起来,都没让它关门,如今生意更是蒸蒸日上。
此时还不是饭点,已经快要满座了。
“两位客官实在对不住,咱们行云酒楼雅间没位置了,只有大堂还有几个空位,您们看?”酒楼伙计满脸歉意地说道。
顾星萝环视大堂一圈,找了个空位非常自然的撩袍坐下,声音清越:“两份辣子羊杂锅。”
“好嘞!”伙计高声应下,连忙去后厨帮忙。
酒楼上菜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端上来两份锅子,一股辛辣的香味四溢飘散。
顾星萝夹了一口进嘴,微微眯起眼,有些满足。
担心沾到汤汁,挽起宽大衣袖的动作相当豪迈,吃完后翘起二郎腿,姿态慵懒舒坦地往椅子一靠,没个坐相。
活脱脱一副吊儿郎当的小少爷做派。
坐在她对面的顾一,老实坐姿反而形成了鲜明对比。
顾一的礼仪是云子翁找人教的,用他的话说,不要学顾星萝那条死咸鱼。
真要她注重礼仪的时候,她能丝毫不差的礼仪到位,也不知道她怎么切换自如的。
一般人学不来这种奇葩。
对面品宝斋二楼,墙上挂着各种字画,中央摆放几张檀木长桌,供客人赋诗作画。
不过彼时二楼除了墨昀辞和洛肆外,再无其他人。
墨昀辞端坐在窗口,垂眸瞥向行云酒楼大堂,正好将某人毫无坐相的姿态尽收眼底。
“洛肆。”墨昀辞突然出声。
洛肆恭敬的站在墨昀辞身后,朝着对面酒楼的顾星萝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