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捧着两颗血淋淋的眼球，将其呈送到车窗前，明明被逼得挖掉眼睛，但重瞳妖脸上不见半分愤怒或哀怨的神色，反倒全然是卑微和谄媚讨好的笑，“若陛下喜欢，尽管拿去便好。”

凌神烬递给我一个眼神，我立马会意，直接派出傀儡参苏出去接过了重瞳妖递来的眼球，凌神烬痛地依偎在我怀里，但还是在强忍着让自己的声音依旧听不出任何异样，“让你的人离本皇远一点，再敢私自上前，你们...便可以死了。”

“小妖遵命，谢陛下开恩。”重瞳妖原先的眼睛已经化成了一双不断往外冒血的黑窟窿，模样看起来十分狰狞，他如获大赦一般，弯着腰退到离装甲两三米远的位置，再不敢踏上前来半步。

这重瞳妖现在估计得恨死自己了，闲着没事瞎好奇什么，这下好了，直接报销了一双眼，这会儿正搁天上盲飞呢。

我让参苏在车外守着，省得再有哪个不长眼的凑上来，看着凌神烬痛苦地紧皱着眉头，他咬着毫无一丝血色的唇，本就白皙的面庞在诅咒反噬的折磨下变得更加苍白，我伸手摸了摸凌神烬的额头，他身上的温度冷得吓人，像是一具早已没有了任何生命气息的尸体。

凌神烬向我轻轻摇头，说道，“别担心，反噬一会儿就会消退，那双重瞳你且收好，到时可将其炼成法器，能用来制作幻阵，总有会能用上的时候。”

我将这双重瞳收入百宝令牌之中，凌神烬刚才都痛成那样了还不忘给我捞点好处，他真的...我哭死。

凌神烬没有再让我为他输送灵力，他一直靠在我身上，痛苦地喘息着。

我鼻子一酸，虽然那天晚上我听到一些凌神烬和一只神秘妖物的对话，也知道，他在暗中也确实有什么计划在进行着。

可...

他现在承受着罗刹蚀心咒生不如死的折磨，难道…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吟辰看向凌神烬，他的脸色比凌神烬也好不到哪去，只是他的目光中满是愧疚之色，也不知道这会儿他在想些什么。

大概在半天过后，凌神烬的气色这才好了些许，他回头看着吟辰，这时，吟辰也不知在何时一直在看着凌神烬，父子俩沉默了很久，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在凌神烬重新转过头，与我相互对视了一眼后，吟辰复杂的声音传来，“父皇，这一次，我们真的还能斗得过天道么？”

凌神烬冷笑一声，他对“天道”这两个字眼根本不屑一顾，“此事牵扯甚广，不是你该担心的。”

“所以，我还是令您失望了，对么？”吟辰像是个做错事了的孩子，不安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