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夜幕即将笼罩这片生死之地。
黑夜对幸存者们来说从来都不是朋友,农场中也只有一盏小灯还在主楼内承担自己应有的责任。
邵明坐在门前,静静地看着西方落下的太阳。
那把几乎是从一开始就陪伴着他的P320手枪此刻正放在他的大腿上——由于劳格的提醒,尚有一些战斗力的几人不得不提高警惕。
如果变异体入侵,他们就是守卫主楼中老人孩子的最后防线。
当然,还有躺在病床上的李永潮。
兰伯特来到屋外,伸了个懒腰。
“你不盯着电台了?”邵明问道。
“那个手受伤的小伙子自告奋勇要来守着电台。”兰伯特说着,坐在了邵明身边,“就是前几天和阿斯吉一起出去被咬那个。”
“他好些了?”邵明问道。
说起来,自己连那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好些了,不过也真是惨——喔,对了,你那个时候还没醒吧,也没看到他那个样子。”
“你俩……”邵明看了一眼兰伯特,“不分伯仲。”
兰伯特撇撇嘴,递给邵明一瓶水。
“对了,我找到个这个。”兰伯特从包里摸出一卷胶带递给邵明,“或许我们可以用它把手电筒绑在手枪上。”
“火车里也有胶带,我们之前怎么没想到这种主意。”
邵明看向他,露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难道他真是个天才?
“我说有没有可能,就是手枪开火的时候,上面的滑套筒是需要动的。”
“啊,该死。”兰伯特有些尴尬地缩回手,“我有点糊涂了。”
邵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夜幕降临,黑色成了世界的主色调。
过了一会儿,蒂姆从车库中打着手电筒走了出来。
邵明站起身,问道:“他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蒂姆摇了摇头,手中的手电筒成了黑暗中的唯一一束光。
也许是看出了两人的焦躁不安,他也来到台阶旁坐下,开始和他们闲聊起来。
“你们知道吗,农场中的动物们都有它们自己的名字。”
远处,几头牛正蜷缩在草地上,尾巴慵懒地拍打着。
“比如那一只。”蒂姆举起手电筒,将光束打到一头黑白相间的奶牛上。
“它叫安妮。”
“安妮。”兰伯特复述道,“这几头奶牛都有名字吗?”
“当然。”蒂姆关掉手电筒,点了点头,“比如我们下午宰杀的那只,他叫凯撒。”
被手电光刺激了一会儿,邵明的眼睛还没有从光线中恢复到黑暗里去。
“这外面是不是有点太黑了。”
他眯起眼睛,看向远处的大门。农场内由于较为空旷,还有月光依稀可以看清楚一点情况。
而到了农场外——特别是较远的,树林没有被砍伐的地方,则干什么都看不清。
“我想起来了。”兰伯特突然坐直了身子,说道,“阿斯吉虽然摔坏了无人机的旋翼,但上面带夜视功能的镜头应该还可以用。”
说着,兰伯特转身走进了屋内。
他拿出无人机,摆弄了半天,却发现镜头也被摔坏了。
“也不知道阿斯吉怎么在搞。”兰伯特说道,“明明有自动返航的,还是在树上刮了。”
三人又没了话讲,但生物钟告诉邵明现在的时间还挺早。
在火车上一个人守夜也守了那么多次,到现在有人在一边了反而觉得时间更慢了。
只希望车队快点回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月亮已经快走到几人头顶上时,兰伯特突然站了起来。
“怎么了?”邵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