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老爷贾赦一高兴,便应下将那三千股子转手给乔家,只待明早去过内府过了户,大老爷贾赦立时进账一万一千两!
那股子买的时候才多少银钱?三千两,转手就赚了八千两啊!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财从天上来。
天下间就没这般好的营生!
至于说那股子来日再涨……呵,那不是还有李惟俭吗?凭着迎春与那姓李的关系,他贾赦入手些便宜股子不过分吧?
一路进得正房里,邢夫人小意奉了茶,还要再追问,贾赦就道:“妇道人家问恁多做什么?我且问你,这几日迎春与那姓李的……如何了?”
“这——”
邢夫人素来知晓贾赦脾气,当下沉吟着却不敢欺瞒,便将下晌过往说将出来。
贾赦听罢,顿时怒不可遏。
啪——
茶盏重重摔在桌案上,骇得邢夫人一个哆嗦。
“荒唐!这般没起子的事儿岂不是将那俭哥儿得罪了?”
贾赦心都在滴血啊。他早前谋算的好好的,从李惟俭手里原价买了股子,转手就能赚两成多的利,这银钱比那大风刮来的也不差了!
结果这念想刚谋算了个把时辰,方才到家就破灭了。给李惟俭下药没错,错的是让人给跑了!
贾赦呼吸粗重起来,骂道:“蠢妇!不拘你如何作为,总要让那俭哥儿出了气。去,你现在就去给俭哥儿道恼!若俭哥儿不消气,你这蠢妇便不要回来啦!”
“啊?”
邢夫人不敢辩驳,只道:“老爷,这会子天都黑了,要不我明日一早再去?”
贾赦只冷哼一声没言语。白日里的好心绪消散了个干净,贾赦再不耐烦留在此处,径直起身去寻旁的小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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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来,邢夫人一早儿打发人去扫听,结果丫鬟回来禀报,说李惟俭早早便出了门,却是有内府小吏来寻,许是是那水务公司出了事儿。
邢夫人心中不安,只盼着李惟俭早些回返,也好上门道恼。
李惟俭去了何处?先是去了内府,随即会同忠勇王,骑着马便朝着京西而去。
内府先前售卖股子,得银钱四百万有余,圣人抽了一些,余下的二百多万,小部分用来凿井、造物,那大头儿却尽数砸在了西山万年县境内的煤矿上。
先是廉价入手了废弃矿坑,跟着又溢价采买了些正得空的煤窑,算算如今内府在西山有煤窑二百余口,占据了西山煤窑总数的八成还多。
京师居、大不易,京师周遭林木早就砍伐一空,如今京师皇宫、勋贵家中所用的银霜炭等,都是外地采伐焖制好了才发往京中的。
银霜炭千斤十五两五钱银子,黑炭千斤银子三两三钱,这这价钱也只有富贵人家用得起。寻常小门小户,用的更多的是煤炭。
西山距离京师不过四十里出头儿,其上生产黑煤、白煤,前明时便开始采伐。只是前明碍于风水之说,开采力度不大。
大顺因太宗李过之故,极为重视实学,于那风水之说并不看重,因是这西山煤矿才逐渐开发起来。
此时煤矿价格论块卖,歇脚时忠勇王身旁的郎中就说了,十几年前一块煤三文钱,大抵有二斤十二两;到如今京师人口逾百万,这煤块价钱虽还是三文钱,可重量却只在一斤上下。
李惟俭听了暗暗盘算,一斤三文,一千斤可就是二两五钱银子,比那黑炭还是便宜了些。
略略歇息,众人打马继续前行,临近午时前到得西山,不多久李惟俭便随着忠勇王到了一处矿坑。
这会子矿坑外热火朝天,一架纽可门蒸汽机冒着黑烟,不停的通过曲轴、连杆带动蜗壳离心泵,那离心泵嗡嗡旋转,从那管子里往外汩汩喷水。
忠勇王手提马鞭信步而行,到得那离心泵之前,笑着道:“亏得那些坑主不识得此物,不然这废弃矿坑只要要多抛费不少银钱啊。”
这百多口矿坑之所以废弃,就是因着渗水过多,导致水排不出去。李惟俭造的水泵不论是吸程还是扬程都远超过往,这过去没法子解决的问题,如今自然迎刃而解。
李惟俭却不看那离心泵,只仰着头瞧着纽可门蒸汽机。心中暗忖,亏得这蒸汽机是用在煤矿上,不然哪个财主都舍不得这般烧煤。
听得忠勇王发话,李惟俭就道:“王爷,如今能估算出产量?”
“这——”忠勇王看向一旁的郎中。
那郎中就道:“这却不好说了,如今还在招工,也是去岁大旱,近来涌入京师的流民颇多,这才招募了不少人手。可这废弃矿坑重新启用,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不过下官估算了下,若全部启用,年产个两亿斤还是有的。”
两亿斤听着不少,此时的斤应该比后世的斤重上一些,将这一点暂且忽略掉,两亿斤不过是二十万吨……后世的小煤窑都比这产量高。
忠勇王瞥了李惟俭一眼,说道:“复生啊,这两亿斤可不算少了,皇宫里每岁不用用煤三十万斤,算算京师一年用煤也不过一亿六千万斤上下,这多出来的煤……”
李惟俭不答反问:“可曾核算过成本?这一斤煤运到京师要卖多少文才不算亏本?”
那郎中便道:“如今是二文,待过些时日尽数开了矿坑,约莫着能降到一文八。”
李惟俭思量了下,又问:“那些不曾收进内府的矿坑成本多少?”
“这……”郎中答不上来。
忠勇王撇撇嘴:“看本王做什么?还不快去打听打听?”
郎中连忙叫过两名小吏,吩咐二人去打听。过得半晌小吏回报,郎中这才说:“打听了,大抵也是两文。”
李惟俭就笑道:“如此,咱们便是卖两文也有赚头啊。”
忠勇王乐道:“复生不地道,惯会以本伤人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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