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俭笑而不答,反问:“大姐姐觉得我该如何想?”
“迎春那性子,只怕做不得主母。”顿了顿,李纨又道:“且大老爷与大太太又是那般情状。”
李惟俭唯唯应了,心下不以为然。他若不招惹,岂不是任凭好端端的迎春花儿被那中山狼虐死?
他来此一遭,除去李纨,不曾改易过荣国府什么,料想荣国府结局会一如既往。他只消旁观坐视,到时自可将迎春收入囊中。做自己的妾室,总好过做中山狼的正妻。
“喏,奴婢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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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惟俭情知老师早有谋算,当下也不追问,只确认了自己名列前茅,便乐滋滋的回了荣国府。
待戴权将慎刑司查明的案卷连同那死士俞大鸿的问询案卷一并送过来,桩桩件件都在指明,义忠老亲王私结党羽,妄蓄大志,与废太子勾连颇深!
自政和帝登基之后,那向来与废太子走得近的义忠老亲王颇为乖顺,素日里深居简出,本以为早已熄了心思,不想却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政和帝本就不是个宽仁的性子,此番哪里还忍得了?
“你——”政和帝指着戴权道:“带着这些案卷,当面替朕问一句,他究竟意欲何为!再问问他,废太子那一儿一女究竟藏匿何处,是不是等朕一死他就能扶着废太子之子御极?”
长史蹙眉摇了摇头。
“老师多心了,难道不该本就如此?”
素云思忖了下,略略颔首。
严希尧心思都在朝堂上,倒是没怎么在意此成果。待二人说过,严希尧打发严奉桢下去,盯着李惟俭好半晌,这才道:“那日你来,我也不曾问你试卷答的如何。如今倒要问一嘴,你到底答的如何了?”
进门就见红玉提着食盒出来,正要去取晚饭,李惟俭心绪大好之下,与其言语几句,随手掏出个黑溜溜的小球来。
“喏!”
路上略略问了,素云便道:“方才大太太来了一遭,扯着大奶奶说了好一会子话儿。”
明白了,这是来催婚啊。
李纨心思不多,面上依旧犯愁:“父亲那个性子,最爱颜面,我就怕——”
直听得李纨连连颔首,心下稍稍熨帖。转念又觉不对,瞧着李惟俭面色古怪。
严希尧却摇头道:“你那策问中规中矩,实在没什么出彩的。偏生这实学秋闱,策问要占四成。如此算来,你这解元只怕是没了。”
政和帝兀自怒气不消:“让慎刑司吴谦随你一道去,问过话后,仔细查抄义忠王府!”
话音刚落,便见门前转来一人。红玉接住膠乳球,连忙迎了上去:“素云姐姐,你怎地来了?可是大奶奶有事儿?”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我几十年交情,这劝慰的话就莫要开口了。”顿了顿,义忠亲王道:“那俞大鸿,还查不着下落?”
李惟俭赶忙拦住李纨,道:“大姐姐,还不曾张榜,此事可不好外传。”
李纨蹙眉道:“我也是这般想的,可提起笔来,却不知该如何言说。”
见李纨又要说教,李惟俭赶忙话锋一转,说道:“大姐姐,我方才自恩师府上回来。恩师透露了一嘴,此番弟榜上有名,且名列前茅啊。”
李惟俭眨眨眼,顿时挠头不已……大姐姐这是将他当渣男了啊。
素云便笑道:“大奶奶让我来扫听一番,你们四爷可曾回来了?”
啪——
事涉义忠老亲王,十几日前忠勇王便入宫禀明了政和帝。政和帝当即命慎刑司仔细调查义忠老亲王,又生怕那废太子的死士临死之际胡乱攀咬,因是足足隐忍到了今日。
随手一丢,那膠乳球儿砸在青石板上,顿时腾起来老高。
“四爷,这是什么物什?”
他赶忙说道:“二姐姐那头儿,我自有安排,大姐姐莫管了。”
倘若李守中碍于颜面不好推拒,李惟俭也有后招。天地君亲师,他不是还有个现成的老师吗?
就不信严希尧一句‘不许’,大老爷贾赦还敢说旁的。
李纨赶忙捂了嘴,连连颔首,其后双目红润,仔细为李惟俭整理了发丝,那神情倒真真儿是长姐如母,惹得李惟俭心下好生别扭。
严希尧只道:“还早。”
李纨心下拿不准主意,想着俭哥儿的确与迎春往来颇多,莫非真要娶其为妻不成?
正说话间,忽有太监狼狈奔行入内:“王……王爷,不好啦!大明宫内相戴权领着慎刑司番子将王府围了!”
李惟俭闻弦知雅意:“机会来了?”
李惟俭拱手笑道:“老师也知,我那儒学底子不过是半桶水,因是只能如此作答。”
“是。”
长史应下,连忙出去迎了戴权。姜宽应着头皮阻了戴权片刻,正待戴权不耐之际,便听得王府后院儿哭嚎之声震天。
戴权一脚踹开阻拦的姜宽,领着番子往后就闯,半道儿就见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嚷道:“不好啦,王爷,王爷服毒自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