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和你相院长都是这种记忆,她略差一些。”宋河说,“记忆力也是高智商的一部分,听说过冯诺依曼吗?他10岁的时候读过长达四十八卷的世界史,后来跟人谈起一些历史细节的时候,他能完整复述书上的内容。你行不行?”
“好像能行,没真试过。”袁天罡挠挠头,“不敢说一字不差。”
“从你借阅记录看,三个月前你和杨玉都借了一本爱德华·O·威尔逊的《社会生物学》,用了两天还书。”宋河道,“这本书总共853页115万字,还能记得多少?”
两个学生同时闭上眼睛,微微仰起小脸,像是意识暂时脱离肉体,去虚拟记忆空间的图书馆里翻找。
几秒后,俩孩子几乎同时睁眼。
“记忆很清晰。”袁天罡笃定道。
“绝大多数能记住!”杨玉说,“有少部分跳读略读的模糊,但认真读了的部分都能想起来。”
“好,这本书我六年前也读过,你们背给我听。”宋河表情期待,“509页,最后一段!不必求快,尽量一字不差!”
袁天罡眼皮眨了眨,张口背诵,“尚待指出的是,虽然白蚁不是单倍二倍体,但它们具有一个明显的特征而可以提供其社会起源的线索,除了与其关系紧密的隐角蟑螂外……”
“杨玉。”宋河突然说,“605页,关键词巴罗科罗拉多岛。”
“有一次在巴罗科罗拉多岛,他看到一只年幼的吼猴被一只美洲虎攻击,这只幼崽发出悲惨的叫声,很快三只成年雄性吼猴……”杨玉也滚瓜烂熟地背诵。
“袁天罡,803页左侧,只背汉字部分!”宋河又切换。
“是索引啊?”袁天罡怔了一下,“我想想……我扫了一眼……”
这次袁天罡准备的时间有点长,仰头仰了半天,但最终还是呱呱背诵,“吉瑟琳、沙蟹、吉普、吉普森、吉赛尔、吉尔伯特两个,吉尔,吉列尔德……”
考核难度无疑已迈入变态范畴,正文部分的文字至少还有便于记忆的逻辑,索引部分则全是乱糟糟的词汇和人名,而且翻书时肯定不会认真看索引,只会匆忙扫一眼,正常人五秒后就忘干净了,时隔三个月却要袁天罡重新回忆。
但他回忆起来很顺畅,顺的像是照着念或有人在耳机里说词,一口气背了七八十个词才被叫停。
“错了一个小细节,是连续三个吉尔伯特。”宋河欣慰,“很好!非常不错!”
“厉害!”相晓桐惊叹,“比我强,我记忆力没这么好,只能记住关键细节,没意义的信息我记不住。”
“其实不是好事。”袁天罡苦笑,“听说有种病叫超忆症,所有的记忆都不会丢失,全储存在脑子里,丧失了遗忘能力。我虽然还没到什么都能记的程度,但越来越像了,有时候会很难受。”
“对,这就是第一个坏处。”杨玉开口,“记忆多的有点混乱,脑子里经常莫名其妙开始播放一段回忆,而且特别清晰,一时半会儿挥之不去。”
“这种突然播放的回忆往往是负面的。”袁天罡苦笑,“比如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脑子里就突然开始播放暑假离开那天晚上的场景,不只是回忆,情绪也重现,就特别难受,在食堂里边吃牛肉面边哭。”
“你们会这样吗?”宋河皱眉,“我好像没遇到过,我的记忆都是想调就调,不想调也不会像坏了的电视一样突然开始播放。”
“对你们困扰很大吗?”相晓桐担忧,“经常播一些难过的记忆?”
“倒也不大,前两个月还挺频繁的,会打断做题思路,这个月轻了很多。”杨玉说,“慢慢就适应了,只是比较多愁善感,可能外人看过来会觉得很奇怪,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冒情绪。”
“没啥影响。”袁天罡说,“做个比喻的话,每天的记忆视频,就像超长电视剧一样存在脑子里,但播放器故障了,偶尔会有一集跳出来播放一下。最近能感觉播放器打了很多补丁,运行越来越稳定了,乱播电视剧的情况在快速减少。”
“我记住了。”宋河点头,“如果这种不受控制的记忆播放加重,第一时间给我说!”
两个孩子一齐点头。
“除了看书变快,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睡觉出灵感。”袁天罡道,“不是戴着控梦头盔睡觉,正常闭上眼睡,原本不会的题目睡过一觉,往往醒来突然就会了,而且觉得很简单!”
“对,就有种学习不用费力的感觉。”杨玉笑道,“好像我们睡觉的时候,有人偷偷在后台给我们输入新知识数据。”
“不光你们这样,普通人也这样,睡眠能让大脑做很多调整,有些不会不熟悉的东西,睡一觉就调整好了。”宋河点头,“还有吗?”
“晕。”杨玉道,“长时间高强度解题的时候,会头晕,头晕之后思路会停住。”
“就像过热的电脑变卡一样。”袁天罡说。
“试过吸氧吗?”宋河问。
俩孩子一齐摇头。
“回头我弄几台吸氧机过来,你们做题发晕了就赶紧吸氧,应该可以缓解。”宋河道,“我也有一段时间经常晕,靠吸氧顶过来的,慢慢适应了就不用吸氧了。”
“像高原反应的适应过程?”袁天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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