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晓颇有些尴尬的面庞还留在她脑海中:“除非是开会和办公……否则我也找不见她。”
“将军……她不找你吗?”
“一般不找。”
“那不是一般的时候呢?”
“嗯……到现在为止,对于镜流来说还没有不是一般的时候。”
“也就是她从来不主动找你咯。”
“很伤人的啦……我好歹还是个将军。”
天驰又想起自己第一次参与六司会议,她紧张的要死,拘谨的坐在那里,看着上面来自十王司的负责人和将军畅谈。
一转头,那个白发美人就面无表情的坐在门边的椅子上,也不靠着桌子。
所有人都坐在桌子边,只有她坐在门边,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甚至是冰冷。
她明显在走神,翘着二郎腿,伸手撑着脸,眼中没有任何光彩,凝视着屋中的一角。
天驰疑惑。
狐人天性跳脱,很难理解他们的喜怒悲哀。
人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眸呢?
像是深渊一般毫无光亮。
天驰想和她说上两句话,结果好不容易会议结束,她转过头,那白发美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我当上司舵……不,从我出生到现在,和镜流见面的次数总共不超过十次。”
天驰轻笑一声,似乎在吐槽镜流的无情。
“拿镜流流当偶像可不是好的选择啊。”
白珩嘴角一抽。
“我们这一届……除了白泽是很崇拜饮月君的,其他人大都很崇拜剑首吧?毕竟将军少有出手,而且你也知道将军是个什么样子……”
天驰嗤笑一声,想了想腾晓那个不正经的货。
后来她听说,镜流有了朋友。
他们私下里也讨论,那几个人当真有很大的勇气,敢和剑首交朋友。
然后她再次见到了镜流。
在会议上,镜流依旧坐在那里,但是她的眸中不再是一片深渊,有了光彩,能够映照出人的身影。
她不再是一个冰山,真真正正的成为了一个有血有肉,没有距离的人。
但是天驰依旧没见到她笑过——至今都没有。
“镜流流啊……”
白珩轻笑一声,耸了耸肩:“还好吧,接触起来就会发现是个挺可爱的人。”
“可爱……”
天驰嘴角一抽。
镜流能和可爱搭边吗?
“你别这个表情!”
白珩摆了摆手:“那天你休息,去看看镜流现在是什么样子你就知道了。”
白珩夸张的张开手:“渊明每天抱着她出门,像个小孩那样抱着,镜流流还撒娇……你见过镜流撒娇吗?”
“……想象不到。”
都不是见没见过,甚至想都想不到是什么样子。
“对吧?”
白珩摊开手:“会惊掉下巴的。”
“我感觉也是……”
天驰咽了咽口水。
但是她还是想看看。
想看看那个剑首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
“哪天我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别老是窝在司辰宫里。”
白珩轻笑,伸手摸了摸自己蓬松的尾巴。
“我哪像你,每天都那么闲。”
天驰伸手拍了拍白珩的脑袋:“咱们两个都老了。”
“老什么!我还是年轻少女呢。”
白珩嘴角一咧。
狐人和长生种不同,她们没有那么长的寿命,也不需要担心魔阴之患,所以大多数狐人都选择享乐自由的生活,这也是为什么她们如此跳脱。
尤其是天驰继任天舶司司舵其实还没有多长时间,顶天也就是十几年,她还没有老去。
每天都能从生活中发现新的乐趣,任谁都会很快乐。
狐人几乎都不在乎自己的寿命长短,她们对生死看的很开。
“偶尔也得给自己放个假吧。”
白珩伸了个懒腰:“到时候我带你出去玩玩,见识一下你当初的偶像……哎呀,现在你也成了其他人的偶像了。”
“新老更迭罢了。”
天驰轻轻闭上眼:“真希望在我老的不能动弹之前,能遇到合适的接班人。”
“你希望有个什么样子的接班人?”
“希望啊……呵呵,希望能有个像你一样跳脱的接班人吧,最好比你靠谱点。”
“天驰!你什么意思!”
“呵呵……”
天驰只是低低笑着,不做回答,半晌,她又问道:“说起来,镜流的那位心上人,你可认识?”
“当然认识。”
“别怪我多嘴啊,但是……应该是可以放心的身份吧?”
毕竟那可是罗浮剑首,掌握着罗浮的许多机密,甚至是部分权力,虽然天驰也不相信镜流会是恋爱脑,但是她还是要问一下,为了稳妥。
“安心。”
白珩点了点头:“完全可以放心。”
渊明的身份……就算不放心也没办法。
白珩无奈的笑了笑:“放心吧,天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