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炮楼里的电话响了。
一个保安团兵来到炮楼顶:“朱队长,南边八里炮楼里的兄弟打电话来说,发现一股不明身份武装越过了封锁线。”
朱队长一愣:这什么情况,不明身份?往西越过封锁线?
“立即安排人,想办法吊着,看看这些向西去人往哪去。”
“是。”这心腹补充了一句:“要不要通知苟司令?”
“他们是从我们这边过去的?”
“不是。”
“那你要不要去把山里有八路的事也告诉姓苟的?”
“山里有八路?这谁都知道啊...呃...我明白了。”
“滚。”
黑夜里。
刘队长觉得不能再等,所以他选择向上,借着黑暗,一个三爪铁勾带着绳子旋转着被抛上了山崖。
很幸运,后山此时并没有人值守。
没有经过专门训练的队伍,上到山崖很艰难,但是也很顺利。
没有被敌人发现,传说中的土匪聚义大厅也并不存在,一片大半个回字形低矮乱石垒起的破屋,靠着山顶山崖,北高南低一片空地,高低不平的山坡,近百米长、六七十米宽。
借着黑夜的掩护,摸索着绕过山顶,靠近房屋,终于听见一间屋里隐约传来淫靡的声音。
山顶光秃秃的,山石泛黑,趴在地上,还能感觉到太阳的余温。
微风,刘队长全身被汗湿透,扯了条发暗的白毛巾缠在手臂上,单手提着驳壳枪,气喘吁吁,终于占领了最高点。
身后手臂上缠了白毛巾的战士快步向小屋摸,脚下草鞋不时在石头上滑响,被踢到的碎石土稀里哗啦在往低处滚,九个人分成三组。
山顶上刘队长抽出两枚手榴弹,放到面前地上,准备压制并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六个战士隐入了破屋黑暗中,三个人影到处转,终于发现山寨大门位置。
两个土匪正抱着枪呆在山寨大门上边,山崖上两块石头间睡的正香,散发着浑身的酒气。
两个战士犹豫片刻,将他们的抱着的枪扯了出来,两人依然呼呼大睡,见此情景,两们战士并没打算动手。
战斗进程比想象中要简单得多。
一个战士摸到山寨大门边,抽掉横着的大木杠。
对着外边学了三声鸟叫。
杨德士兴奋不已,没想到这刘队长真不简单,幸好没有贸然行事。
对身后招招了手,战士们先把缠在胳膊上的毛巾再紧了紧,然后,脚步声开始依次响起。
“上刺刀!”副队长在低声下达命令。
在??嗦嗦声里,然后是轻微的刺刀与枪口金属交接声音中,领头的草鞋无声的踏在石头上。
杨德士觉得作为指挥员应该好好指挥这场战斗,但是不能高喊冲杀的口号,有些遗憾。
慢慢的,人多后脚步声开始响起,最后,连成一片沉闷的哗哗声。
眼看最后一个战士就要冲向前方,杨县长终于挤进了前进的队伍。
跟着前边的人,在漆黑的夜空里,凭着感觉向前,过了山寨大门,沿着石阶手脚并用,向上爬,感觉山风吹在脸上,无穷的惬意。
终于到了山顶,长出了一口憋了老久的一口气。
意外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
砰,山下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在寂寞静得只剩下虫鸣的夜里,显得格外清脆。
没等几秒,又是两声枪响,震颤了夜空。
好一会儿后,山下的枪声开始密集,几只不同声音的枪响连绵入耳。
枪声惊动了山上还在睡梦中的诸位,山寨上屋里开始亮灯。
这枪声来得真不是时候,杨德士心里暗骂:一定是山下的哨兵遇到了麻烦。
也许是土匪换哨,你就不知道退让一步么?
好在,区小队全体人员已经上到山寨,正奔跑着冲向那两排矮屋。
感觉山下的枪声是那么遥远,大部分屋里的人还在睡眼惺松,听戏的反应最快已经往钻到门外,看到一个个在广场上奔跑的黑影,仍然有些愣神,摸不着头脑,山下再次传来的枪声,才让看热闹的一干人等猛然惊醒。
这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星光下的黑夜被屋里的亮起的灯光撕破,从破屋缝隙里透出微弱的光线,让一切变得真实。
惊慌的人影,经过细细碎碎的对比后,终于看清来人好象一个不认识,那一个又一个对着自己黑洞洞的枪口倒还是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