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不断清剿,不仅对国军游击队下手,同样也剿匪,而山下到处是维持会,侦辑队探子,下山的兄弟大部分被抓了吊死在各个村外的老槐树上,山寨里也慢慢变得有了上顿没下顿。
去年大旱,鬼子大规模扫荡,大当家的为了活命联系上了汉奸许金生,兄弟们不得不跟着下了山,当上了人人不齿的汉奸。
说来这事也不能怪我自己!连政府都跑了,历来改朝换代,谁知道这里以后这是不是日本人坐天下呢?
伤天害理的事我从没做,杀那些村民,包括这次扫荡我都没有参加。
但没想到你们八路竟然对我们下手,这事也怪不得我,谁不会拿枪保护自己的家园?
不过我倒是佩服你们,被鬼子剿得这么厉害,仍然敢拿着土枪鸟铳跟装备精良的鬼子干,你们是真正的英雄好汉”
刘文霞愣了,让这货交待遗言,这家伙竟然扯这么远。
旁边的猴子一脚踹了过去:“你娘的还真能哆嗦,以为老子会找个先生给你写个生平?”
草上飞并不生气:“我一时激于义愤,枪杀了你们领头的,既然你们找上门来,我技不如人,这事我认栽。
你们八路的事迹早就听说过,倒是一心为老百姓,到处弄粮食救济老百姓,山里也接纳了好几万人,可惜啊这是乱世,就凭你们是在墙上写几条标语,晚上打鬼子的黑枪就能改变的么?”
“行了,行了,尽说这些没用的干啥?动手吧!”猴子立即对草上飞身后的汉子下令。
草上飞愣了一下:“且慢!”
草上飞不是个轻易会害怕的人,上过战场,心理素质远超于常人,他面色不好不是因为即将被宣判死弄,而是因为天气着实过冷,被冻了一夜。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作为土匪三当家,草上飞知道的消息并不少,自己积了点钱财,手下的兄弟绝对有人知道,与其让他们拿来抽大烟,不如让八路去换点粮,多救几个人。
草上飞面色渐渐平静:“杀人偿命,我没什么好说的,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你们八路别的我也看不上,但你们为老百姓做事我认同哎,先别动手在镇里我住的西厢房床底下有个箱子,是那些国军送给大当家的见面礼,里边有三千大洋,在下边还有个坑,我埋了个箱子在里边,具体有些什么东西我也记不大清楚了,希望你们能多换些粮食,少饿死几个人。”
刘文霞愣了一下,这汉奸还算有点良知:“屠杀村民这事,你难逃干系!”
横竖是一死,草上飞提出自己的要求:“我没想过活命,但屠杀村民的事我确实没有参与,你们可以调查,就连这次扫荡我同样也没有参加,我希望你们对外宣传时不要把这些脏水沷在我头上。”
“我答应你,但你枪杀革命干部,就这一条,就足以判你死刑,所以,现在,行刑!”
套在草上飞脖子上的绳子立即收紧
某个院子里,杨德士与老周隔着桌子面对面站着。
杨德士黑着脸:“老周,道理我已经给你说了,你们下令处死草上飞,这是在破坏团结抗战!”
老周针锋相对:“我们武装工作队除奸,你们县政府没有资格插手。”
“难道你们处决一个友军,不应该听听民主政府的意见?”
“民主政府?你有脸说?现在友军的人都跑光了,只留下千千万万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饿死的老百姓几十万,你见到过他们友军有谁来管过?”老周据理力争。
“别扯远了,友军现在找我们要人,你千万别冲动,这事要是传开,那就是蓄意投敌摩擦,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冲动?咱们公安队长死在他手上,难道你还妄想能保他一命!”
“这是一场误会,再说,我没有追究张局长私处调动部队的责任,至于他的牺牲,我也恨不得弄死草上飞,但现在,我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