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攸绪竟被他看的头皮发麻,这是什么情况,他竟然从陆巡身上看到了姑姑的影子。
陆巡也懒得跟武攸绪犟嘴,他们来到仓库北面的另一处独立院落里。
这是一栋独门独院的小房子,面积不大,但是里面的花草长势不错,显然是被人悉心照料过的。
“这是哪里?”武攸绪问。
陆巡说:“进来看看就知道了。”
他说着,将虚掩的门推开,狄飞燕和武攸绪二人同时探过头去,发现里面竟然是装饰颇为讲究,家具也颇为奢华的房间。
不过这里应该是发生了打斗,因为很多家具已经被砸烂,木屑和花瓶的碎屑落了一地。
并且在房间之中的地板上,有一摊已经粘稠发黑的血迹。
狄飞燕急忙上前查看。
父亲的手记里有关于从鲜血和伤口痕迹判断死者死亡时间的知识,这摊血迹大概是半个时辰前留下的。
她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如果考虑到不远处的仓库爆炸案,那么合理推测那个死亡的女人就是在这里受到剑伤。
一个受了伤的女人,怎么可能还会因为操作不当导致黑火药爆炸呢?
“所以那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杀,又伪造了杀人现场。”狄飞燕说道。
“也有可能是女人重伤之下慌忙逃窜,在知道已经躲不过去的情况下,选择了自爆这种方式企图与凶手同归于尽。”
狄飞燕又补充了另一种可能性。
武攸绪则是面色不善地问陆巡道:“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在他看来,这房子从外面根本看不出一丁点儿的不对劲,陆巡又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人打斗,并判断死者就是在这里受伤的。
陆巡笑道:“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他说着,伸出了三个手指。
“第一,仓库里面的黑火药量太少,即便是为了制作烟花爆竹私自贩卖也不够本的,想要做这种砍头生意的人,不会只有这点胆子的。所以那里根本就不是私炮房,女人也从没有在里面制作爆竹的打算。”
“第二,死者出现在仓库的时候已经受了重伤,受了伤不找医生而是来到仓库,显然是另有目的,这个目的甚至比她的生命还重要。不过既然是受了伤,那注定她是跑不远的,也就是说,她受伤的地方距离仓库很近。”
“第三,仓库周围的确有很多住户,想要一一排除的确得花些功夫,但好在既然是仓皇逃跑,就很容易留下线索。”
说着,陆巡扬了扬手中的吊坠。
狄飞燕隐约间觉得这吊坠怎么如此眼熟,再一想,随即想到了她今天才刚见过的一个人。
“不会吧,难道是她?”狄飞燕脱口而出。
“谁?”武攸绪询问道。
狄飞燕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向陆巡,她试图在他的脸上寻找问题的答案。
陆巡说:“不出意外的话,的确是这个人。”
狄飞燕怅然若失,死的人果然是潇湘姑娘吗?
这个带着胡人血统的女孩,生的是那么端庄艳丽,五官又是那么轮廓分明。
她本该可以在观月楼中过着没有自由但却足够奢华的生活的。
可她却死在了这里。
全身焦黑,面部被毁,生前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她的死,甚至比最清贫的人的死还悲惨,甚至还不如一条饿死的狗。
更重要的是,她并不是死于意外,而是死于他杀。
她又是带着什么样的秘密而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