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他恐怕也没有机会，也没有办法做到这件事。

“还是应该做的。”陆巡喃喃自语道。

“什么？”

沈亦梁没有听清，今天的风很大，虽然阳光很好，但是玄天观却阴森森的。

陆巡说：“皇帝可以将这场灾祸归咎为地震引发的爆炸，但我们却不行，我们还是应该调查出真相的，需要找到那个罪魁祸首的，如果可以，甚至需要留下书面的凭证，否则人们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家人，自己的亲朋好友到底是怎么死的。”

沈亦梁深有感触，“真相，真相……”

触景生情，两人也没了闲谈的兴致，在玄天观分开之后，陆巡就独自回了小店。

这里已经因为连续几天的歇业而变得冷清许多，包括今天也是，他还是选择歇业。

就到此为止吧。

陆巡这样想。

不过回来之后又听说好像没有什么有实力的老板能够满足对方的胃口，酒楼那边又开始主动联系陆巡，希望他能再去一趟坐下来谈谈。

陆巡也在东市周围，包括平康坊之类的地方转了转，倒还真没有比这家酒楼更合适的地方。

他也的确是想离开这里，所以也就难得的有耐心再去一次。

这便是他从酒楼出来之后遇到张角之前的情况。

张角消失之后，陆巡便听到有人高呼：“神迹，这是神迹，神仙显灵了，神仙显灵了啊。”

陆巡看到一对老夫妇从家中走了出来，他们中间搀扶着一个穿着白袍，明显就是寿衣的年轻人。

他面部凹陷，脸色苍白，嘴唇更是毫无血色，可他却睁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他挣脱父母的搀扶，跪在了地上。

和他一样情况的，大有人在。

只是陆巡已经不需要再去看了。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那所谓的神迹与其说是神迹，倒不如说是救赎。

是张角的救赎，是他用自己的命换来的所有人的新生。

他的行为当然不值得同情。

因为如果没有他，这些人原本就无需去死。

但他的行为却值得尊敬。

因为他原本可能就已经有了位列仙班的机会。

如若不然，他也不可能用自己的一条命抵得过这么多人的性命。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至于徐博文，也从呆滞中醒了过来，然而他却茫然地看着狄仁杰，“狄大人？”

狄仁杰惊骇不已，说：“你，是徐夫子？”

徐博文重重地点头，看来一切的努力最终还是白费了，“叫我五鹿吧，这才是我真正的名字。”

狄飞燕问：“张角呢？他去哪了？”

徐博文说：“师父他，他找到了自己的道，成就了自己的道。”

“大人，大人！！”

狄仁杰父女二人正疑惑之际，外面匆忙跑来一名寺直，他叽叽喳喳，高兴的手舞足蹈。

“大人，神迹，那些死掉的，死在玄天观的人，都活了，活过来了！！”

狄仁杰目瞪口呆，狄飞燕则是看向徐博文。

徐博文闭上了眼睛，自这时起，到一年之后他死亡的那一刻，徐博文便再也没有说过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