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阴火煮药(1 / 2)

医院没检查出来的毒,那肯定是邪祟。

看马师傅的表情,我估计沈墨轩不是招鬼了。

果然,马师傅看向我,认真问:“许多呀,你觉得是咋回事?”

当着一屋子人的面,我得深思熟虑才能说话,要不到肯定得咣当一声。

啥事?

许某人的脸掉地上摔稀碎的声音。

医院检查不出来,又不是邪祟,中毒如此之深,那只有一种可能。

“师父,我看是中了殃气。”

话音刚落,屋子里顿时炸开了锅。

“哎呀,可不是嘛,前几天还给人敲殃来的。”

“对对对,老韩头,我去看来的。”

......

一个话头让屋子里乱作一片,马师傅满意地点了点头。

殃气不是我瞎说的,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能在短时间发作的邪毒,常见的只有殃气了。

人咽气时魂魄随着死者最后一口气称之为殃气。

江湖谣传殃气遇花,花败。遇草,草枯。遇水,水臭。遇人,大病。

是一种很厉害的邪毒,大凶。

老话说人将死的时候,旁人一定要离远一点,目的就是防止被这最后一口气沾上。

沾上殃气,大病都算是幸运,想不好小命都得没了。

有人说殃气是绿色的,卡在喉咙里,积攒了一生之毒。

在我们那,家中停尸出殡前,有敲殃的仪式。

首先得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然后将尸体抬出灵棚,众人退去,躲得越远越好,然后敲殃的人手持长棍,捂住口鼻敲打几下死者的喉咙。

敲殃的目的就是让殃气彻底排空。

殃气排出来后,也得躲一段时间,尤其是晚上。

人死后几日内,灵魂还会在某天回家探望,与亲人、生前的房子、家具告别。

灵魂回完家才转入轮回。

一般而言,灵魂都是死后第七天返回,这一天夜里有凶煞,需要躲避,所以头七回魂也称为回煞。

风水先生会告诉死者家属回煞的具体时辰,死者家人们要躲避,也要告诉邻居躲避,尤其是那些属相犯冲的人,更是不能靠近死者生前居住的地方,以免互相冲撞。

早些年还有在门口、烟道,或者窗台上撒香灰的习俗,据说亡魂回家时,会在香灰上留下生肖的脚印。

沈墨轩中了殃气之毒,这玩意也不好解,因殃气导致身体发病,是一种介于虚病和实病之间的一种病,出马仙也奈何不了,因为这与仙鬼无关。

屋内还有不少人看热闹,人多磁场乱,马师傅呵呵道:“老少爷们都往后退一步,殃气在老爷子身上呢,不一定啥时候出来,可别沾上。”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呼啦啦往外跑。

沈大力有些为难,他尴尬道:“马师傅,我爹可咋整呀?”

“给我找一只红公鸡,晚上我试一试能不能把殃气引起出来。”

“哎,哎,行。”

我听说过红公鸡能搭载人的灵魂,可没听说过红公鸡能引出殃气。

在我们那,有横死的人,家属会在出事的地点扔一只红公鸡,意思是把亡魂驮出来,在家死亡的人,去坟地前也得带一只公鸡,下葬后扔公鸡。

因为公鸡的事,还有不少老光棍子打架呢。

为啥?

为了抢公鸡,主家把公鸡一扔,老光棍子都化身篮球明星。

你们没见过把鸡盖帽吧?

我见过。

沈大力刚要出门,马师傅又问:“找过其他人看过吗?”

“找过,村里有个出马仙,他不好使。”

“咋看的?”

“哎呀,上个香,说我太爷找来了,那出马仙不靠谱,村里有个老头,就是那出马仙给看的,老头天天盘树上,说自己是柳仙。”

“行,没动过这殃气就好,我想想招吧。”

说完,马师傅也带着我出来了,其他人准备东西,马师傅低着头抽烟。

“师父,不好办吧。”

“很难办。”

“别沾咱俩身上,要不你请个天尊大仙的护体?”

“扯王八犊子,哪来的护体,这天也不行,不能拉出来暴晒。”

马师傅满面愁容,我心里也不好受,好久没见过马师傅这么为难了。

就在这时,屋子内突然传来了一声玻璃杯碎裂的声音。

所有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紧接着,沈墨轩竟然晃晃悠悠出来了。

“爹,你好了?”

沈大力大喜问。

可沈墨轩根本不搭理,他径直走向一旁的小房,沈大力过去拦着,也拦不住。

一声闷响,沈大力像杀猪一样嚎叫,跑出来大吼道:“不好了,我爹躺棺材里了。”

如此诡异的情况让马师傅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咋办呀,马师傅。”

马师傅也有些发懵。

突然,沈大力双眼一泛白,身体晃悠几下,像是突然打开开关一样,一路小跑进了一旁的小房。

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大力腿脚麻利地躺进了棺材里。

父子二人一上一下,甚是诡异。

其他亲属见状,也不敢上前,连沈博学也躲得远远的。

马师傅吩咐道:“先把棺材抬出来。”

没人动手。

“再不抬出来,你们都得遭殃。”

这句话是吓唬人呢,但很管用,一群人合力把棺材抬了出来。

刚要放下棺材,沈博文又出事了,他身体抖了几下,咣当一声跪在了棺材前,脑袋哐哐哐地往棺材上撞。

几个人拼命拦着也拦不住。

马师傅眼疾手快,立马摸出银针钉在了沈博文的天灵盖。

可还是晚了一步,鲜血沿着沈博文的脸颊成股流下。

见血了,加上这诡异的场景,我觉得比遇见鬼还可怕。

马师傅也不知所措,一群人吵吵着问马师傅怎么办,马师傅也急的团团转。

事已至此,我和马师傅也没办法脱身了,不管祖孙三代的突然发病是否和我们有关,人家在我们进门后才发生怪异的事情,在别人眼里,肯定是我们引起来的。

或者说,是我们爷俩冲撞了。

马师傅抽根烟冷静了一会,他再次拔出银针,咔咔咔几针下去,沈大力和沈博文都恢复了正常。

沈大力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印象,马师傅也不想解释,直接问:“老韩头怎么死的?”

“老死的吧。”

沈大力向周围人求证。

周围人七嘴八舌开始讨论。

沈墨轩和老韩头关系很好,两家的地挨着,没事还一起下地干活。

三年前,老韩头突然晕倒了,家里人没当回事,送回家睡了一宿,第二天彻底起不来了。

送到医院后,确诊是脑血栓,尽管医生全力救治,但因为耽误了时间,治疗效果大打折扣,老韩头留下了残疾。

走路时,左脚点走,右腿画圈,一只手始终放在上腹部,右腿好像开了加速,反正就是身体很不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