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玉环听到这话,神情慢慢坚定下来。
她那四妹妹最爱和她争抢,爹爹的宠爱她要抢,嫡女的风光她也要抢,就连她心仪的婚事也被她抢了去!
是了,姨娘当初可以凭这招入董家门,她怎么不能以此做谢家世子夫人?
四妹妹抢走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她的三表哥是世子,是指挥使,比那上不得台面的男人好千倍万倍!她要一辈子都踩在四妹妹头上!
谢雅君见女儿定了心思,便松出一口气。
这事儿最怕犹犹豫豫,只要她决定了,那便成了一半。等她女儿成了宁安侯府的世子夫人,她宝贝儿子的前途还用愁吗?
届时,他想做什么官,只管叫谢三推举便是。他这个女婿还敢不从吗?
谢雅君仿佛已经看见那光明未来了,笑着对董玉环耳语几句,直说得女儿两颊通红、满目羞涩。
“我知道了娘……”
董玉环说干便干,隔天便袅袅婷婷往谢知让的书房去。
她在屋外站定,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掐着嗓子道:“表哥在吗?阿环有事想同三表哥说,可能进去?”
“进。”
男人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董玉环心尖儿颤颤,想到母亲的肯定,又镇定心神。她推门而入,却不见谢知让身影。环顾四周才发现,屏风上映出一道颀长身影。
“何事?”
董玉环攥紧手心,没敢往屏风后面去,而是站在原地吐露衷肠。
“表哥,阿环……阿环倾慕你许久,却不得侍奉表哥左右,这些年当真是心如刀割。不知表哥是否记得,那年我随母亲来谢家省亲,阿让表哥便带着我遍玩京城。从那时起,我便心系于你。”
“后来母亲说要将我许配给表哥,阿环心中十分高兴,只道多年夙愿终于成真,喜极而泣,却不想表哥另娶她人。我本不该来打扰,可见不到表哥,我一颗心都要死了,实在顾不得世俗眼光。”
“表哥!”
说到此处,董玉环激动起来,褪去初来的那点紧张害怕,脱下外面那件窄袖衫,解开主腰两粒子母扣,闭着眼睛跨过屏风。
“只要能与表哥相守片刻,阿环便是死也不怕了!”
话落,满室寂静。
姜蜜坐在小榻边缘,看看含羞带怯、雪山半露的董玉环,再看看面无表情、不知所思的谢知让,只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了大霉了。
这种事儿,怎么偏偏叫她给遇上了呢。
若俩人有情,尴尬的是她;若俩人没情,尴尬的就是董玉环。
本来最该尬尴的人,此刻却支着脑袋把玩姜蜜腰间的丝绦,对小表妹这番肝肠寸断的真情表露半分反应也无。
董玉环半晌没听见动静,悄悄睁眼看谢知让,冷不丁和姜蜜四目相对,吓得捂住胸口后退一步,而后直接摔倒在地。
“你……你怎么在这儿?”董玉环满目惊惶。
她可以放下尊严去勾引谢知让,可这副模样被姜蜜看见,尤其那人还衣着整齐地端坐上首时,她便更觉耻辱。
她惯来看不起姜蜜,面上不热络,背地更是鄙夷她的出身。
可是此刻这番情况,好似全部颠倒过来了。姜蜜成了高高在上的嫡妻,她成了上不得台面的贱妾。
姜蜜张张嘴,难得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犹豫半天,用胳膊肘捅了捅一旁的谢知让。
这小表妹香腮带泪、我见犹怜,她是话说重了不可,说轻了也不可。还是看他什么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