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姜蜜听闻王宜真自戕,衣裳都来不及换,紧赶慢赶,总算是追上谢知言。
“二哥,无论如何,你不能去。”
惯来温和的谢知言,此刻绷着脸,双目之中有熊熊火焰在燃烧。他朝着姜蜜怒吼,脖颈处青筋暴起。
“宜真出事了,我必须得去看她!”
“二哥!”姜蜜拔高声音喊他,“今日你贸然登门,明日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和王姑娘有私情!更何况,二哥以为,永顺侯府会让你进门吗?”
谢知言后退一步,眼眶猩红,喉间发出低沉呜声。他捧着自己的脑袋蹲下,闭眼。一滴豆大的泪砸在地上,开出水花。
姜蜜他这悲痛欲绝的模样,放缓语气,“二哥,你若信我,便叫我去看宜真姑娘。”
谢知言倏地抬头,眼中泛着水光,一叠声道:“元娘,你……你帮我看……看她……帮我……”
谢知言泣不成声。
“二哥放心。”
姜蜜使了个眼色,命下人将谢知言搀到马车上,自己则转身往永顺侯府走。
王宜真已经被救下,大夫说无甚大事。此刻她正昏睡着。
王夫人正陪在王宜真床前。听下人说宁安侯府的世子夫人来访,她沉默片刻,低声叫人将她请入府中。
姜蜜是宁安侯府的世子夫人,更是锦衣卫指挥使的嫡妻。无论如何,永顺侯府得给她这个面子。
但她心中到底有气,将人晾在花厅晾了好一会儿。
姜蜜自然知道这是永顺侯府在给她摆脸子。她没说什么,只是安静坐着,不时喝口茶。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王夫人姗姗来迟。
姜蜜一见她,立马起身,真切问道:“王夫人,令嫒情况如何?”
王夫人顿了一下。她以为姜蜜怎么着也得兜两圈才能道明来意,却不想竟直接开门见山了。
“尚可。”王夫人淡淡回答,施施然走到主位坐下,“世子夫人既然直说了,那我便不同你绕圈子。无论你今日是为何而来,我王家都不会将姑娘许配给你们谢家的。若你有这念头,那便请回吧。我女儿还躺在床上,我实在没心思同你闲话。”
姜蜜并不在意她的态度。
王夫人既然来见她,那便说明王宜真已经脱离危险。只要王宜真没事,那便万事好商量。
姜蜜露出一点笑,轻声道:“宜真姐姐没事,那我也就放心了。”
“今日这种情况,我本很不应该来打扰的。但一则,宜真姐姐的事儿到底同我二伯哥有关;二则,一家有女百家求,加上宜真姐姐又是那么出挑,我家长辈实在很担心轮不上我那二伯哥,便叫我特意来跑这一趟。”
王夫人原还有些脸色难看,但听姜蜜这一番好话,眉头、嘴角都渐渐舒展开。
王宜真年纪大了,实在是很难挑夫婿,只剩下别人挑她的份儿。这一点,两家心知肚明。
抬头嫁女,低头娶妇。别人家对王宜真挑挑拣拣,王夫人心里不是没有气的。
此刻姜蜜将姿态摆得极低,便是给足了他们脸面。王夫人便也没有那么抗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