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全场哗然。
刘若烟不敢置信地盯着姜蜜,心中刚刚升起一点喜意,却见她笑意更甚,一时惶惶。
“有些事,我原想着自己家人知道便好,但刘姑娘对我宁安侯府的家事这般在意,那我还是解释一二比较好。刘姑娘现下知道我们从未欺负邈哥儿,可否要回家去呢?”
刘若烟咬咬下唇,凄凄然道:
“我知道谢小公子这般,就放心了……可我……可我……罢了,是我高攀不上侯府,是我不该心生妄念。我这等人,还配说什么呢?左右是你们说提亲便提亲,说退亲便退亲的,我们刘家哪里能说什么?哪里又敢说什么呢?”
“不说就给我滚。”
冷厉森然的话骤然响起,众宾客皆是浑身一抖。
这这这……这煞神,怎么回来了?他们居然在这儿看煞神家里的热闹,是嫌命太长了吗?
姑娘公子们抖着身子去看谢知让,就见他满脸冰霜,心中直呼,小命休矣!
他们不敢再待下去,纷纷提出理由告辞。一瞬间,花厅内只剩谢家人和刘若烟。
谢知让见姜蜜完好无损,心中戾气稍减。
他扭头盯着刘若烟,冷笑一声,道:“嘴上念着不敢说,话却一句更比一句多。这么能说会道,那嘴皮子割下来喂狗,说不得我的狗也能开口说话。”
刘若烟只觉得层层冷气从后背涌上来,忍不住牙关都在颤抖。她捏紧拳头,竭力克制那点畏惧。
谢邈和她说过,他三叔最是嘴硬心软,嘴上骂得比谁都凶,却待他们兄妹二人好极。她捏着谢邈,他不敢对她怎么样的。
对,他不敢对她怎么样……
谢知让见这小姑娘居然慢慢镇定下来,指尖轻轻一动,心中起疑。
她分明是怕的,缘何能够冷静下来?难道她手中,还有什么倚仗?
谢知让回想了一下锦衣卫调查上来的案卷,并未想起有什么可疑之处,略略按下疑虑。他挥挥手,便见两名锦衣卫上前,将刘若烟摁倒在地上。
“你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怎能这般以权谋私、滥用职权?我分明什么都没有做,凭什么让锦衣卫押我?”
没了外人,刘若烟也不再装那楚楚可怜的样子。
谢知让被她叫得心烦,一脚踹在她的心窝上,冷声道:“我连你爹都敢抓,还怕你?再叫,我就把你舌头砍下来扔给你爹,让他亲自去诏狱帮你缝回去。”
刘若烟却是盯着他,忽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她笑得花枝乱颤,脸上渐渐露出疯狂之色。
谢知让和姜蜜皆是微微拧眉,心底有些不好的直觉。
“你不敢割了我的舌头,你也不敢杀了我。若我死了,谢邈该怎么办?哈哈哈你不敢杀我!”
“同你退亲,不是我们的意思,是谢邈自己的主意。你不必拿他来胁迫我。”
刘若烟笑容不变,“那又如何?他就是要娶我,他一定会娶我。”
话音刚落,便见谢邈呆愣愣地走进来,目光虚散。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而后像是认定了什么,朝着刘若烟的方向走近,口中还念叨着:
“我要娶若烟妹妹……我要娶若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