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张海德在电影院外拍婆子的时候,“意外”拍到了刘红梅。
那时候,刘红梅已经结婚了,丈夫是木材厂的普通工人,每个月能拿到三十五块钱的工资。
按理说这个工资这这个年月,已经足够两人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了,可是刘红梅有一个坏毛病,就是喜欢打扑克。
别想歪了,是打那种很正经的扑克。
这年代,很多女同志不参加工作,在家里闲得无聊,都会打点小扑克来消磨时间。
关键是刘红梅的扑克玩得还很大,并且牌技很丑,几乎每次都输钱。
虽然每次只是输个十块八块的,但别忘记了,她丈夫每个月的工资只有三十五块钱。
手里面没有钱,那就只能借钱了。
张海德就是那种特别大方的人,每次跟刘红梅玩牌,刘红梅输了之后,都会毫不犹豫的将钱借给她。
日子久了,刘红梅就欠下了一大笔钱。
张海德可不是那种菩萨心肠的人,不会白白的将钱打了水漂。
刘红梅还不上钱,就只能跟张海德处上了朋友。
她倒是不觉得委屈,毕竟张海德年轻,长得还有点帅气,并且出手大方,嘴口也很甜,比那个老实木讷的木材厂工人好多了。
也就是张海德看不上她。
要不然她会立刻同丈夫离婚,扭头嫁给张海德。
此时刘红梅刚睡醒起来,还没来得及洗脸,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丈夫忘记了东西又返回来了。
“真是的,一天到晚丢三落四,早晚有一天,你得把自个也丢了!”
刘红梅嘴里骂骂咧咧的走过去拉开了门,待看到门外站在的是张海德时,她脸色的怒容顿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狂喜。
刘红梅探出脑袋看看,见外面没有人注意,她伸出手一把将张海德拉进院子里,啪的一声关上门。
她转过身冲着张海德妩媚一笑:“死鬼,你今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别提了,遇到个姑娘,大清早的败了我的行致。”当着刘红梅的面,张海德从来不隐瞒,也不害怕刘红梅生气。
“我就说,好端端的,你不会想起我!”
刘红梅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两句,刚想继续说下去,却被张海德一个冰冷的眼神瞪了回去。
“怎么,你不愿意?”
“哎呀,死鬼,你啥时间来,我都欢迎。”刘红梅连忙笑着说道。
她拉着张海德的手进到了屋里,请他先坐一会,“我还没洗漱,你稍等一下。”
张海德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划着火柴点着,翘着二郎腿,看着刘红梅蹲在门口洗脸。
刘红梅的相貌一般,身材却是出奇的好,前凸后翘的,特别是现在蹲在地上,那美好的形状展现得淋漓尽致。
张海德看得心中一阵火热,狠狠抽了两口烟,将烟头扔到地上,站起身缓步走了过去。
他从身后抱住了刘红梅的细腰。
刘红梅正在洗脸,身子突然僵硬了一下,讪笑道:“别闹了,我还没吃饭,你等一会,少不了你的。”
张海德咬住她的耳朵根,嘿嘿一笑:“吃什么饭啊,你等会吃我,就能吃饱。”
刘红梅的身子软瘫下来,任由张海德将她抱起来,缓步走进了里屋。
....
京城木材厂是京城地区唯一的一个木材厂,主要负责将从外地运输过来的原木,切割成大小不已的形状,供给京城地区的家具厂。
对于那些木材的废料,则会劈成小块,出售给京城地区的住户们,让他们能够用来烧火过冬。
木材厂很大,分成了十几个车间。
现在正是上班时间,机器声轰鸣,切割车间内的工人们正扛着大大小小的原木,往车间内走去。
刘红梅的丈夫张横也在其中。
他肩膀上扛着的原木比别的工人肩膀上的原木,要粗上不少,足有三百多斤重,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但是他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虽然说木材厂是国营工厂,工人们干多干少,甚至是不干活,每个月都能按时拿到相同的工资。
但是。
车间内每个月也会给工作最积极的工人颁发特殊奖金。
特殊奖金只有两块钱,一般的工人才不会为了这点钱不要命的工作。
但是张横因为刘红梅胡乱花钱,家里实在是困难,即使是两块钱,也要积极争取。
他的那些工友们都清楚张横的情况,纷纷打趣道:
“张横,你小子为了媳妇儿,是不要命了啊。”
“那是当然,你是没瞅见嫂子那模样,就跟电影画报上的明星一样,要是换成我,我也拼命。”
“张横,那么漂亮的媳妇儿放在家里,你不担心?”
每当这种时候,张横总会嘿嘿一笑道:“我放心,我媳妇儿不是那种人。”
对于刘红梅,张横还是很有信心的。
当初刚跟刘红梅相亲的时候,刘红梅的母亲突然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笔治疗费。
刘红梅因为长得漂亮,平日里也有不少人追求,可是面对刘红梅借钱的请求,那些人全都一哄而散了。
只有经济条件并不算很好的张横勇敢了站了起来。
他几乎花光了家底,帮刘红梅的母亲治好了病,然后又帮刘红梅的弟弟找到了工作。
可以说张横就是刘家的大恩人。
他不相信刘红梅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再说了。
自从结婚后,虽然家里条件不好,他从来没有亏待过刘红梅。
供销社里的姹紫嫣红,点心铺里的槽糕,百货商店的布拉吉...只要是其他女人有的东西,张横就算是再车间里拼了命的干活,也要帮刘红梅搞到手里。
这个月,等拿到了特殊奖金,再找几个好兄弟借几张布票,就能给刘红梅买件中山装了。
前阵子,刘红梅总是在他耳边嘟囔,隔壁那位在机械厂厂办工作的张大姐,穿的那件中山装实在是太漂亮了。
既然媳妇儿喜欢,张横就要搞到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道声音:“张横,你的电话!”
“电话?”张横扛着原木,愣在了原地。
这辈子他还从来没有接过电话,谁会给他打电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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