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经入冬。
而且下了第一场雪。
洁白雪花无声飘落,让天地一片银装素裹,配合那一座座低矮但不失整齐的土坯院落,风景如画。
陈伟、蒋玉娇、张翠花,以及蒋雄一等,一人披了一件毛皮大氅,踏着积雪在村中漫步。
男人们都是黑色大氅,只有张翠花是白色,蒋玉娇是灰白相间的。
所有人的皮氅都干净鲜亮,配合吃的油光水滑的面容,与这稍显贫瘠的乡村形成鲜明对比。
“小伟,我觉得咱没必要这么奢侈,穿普通棉衣就行了!”
“这一件皮氅十两银子呢,这放以前,够咱一大家一年的费用了!”
“咱本就没剩多少钱了,不好这么浪费。”
蒋雄一边走一边抚摸自己的皮氅,嘴上说着心疼钱,眼底却满是喜爱。
“你就说你喜不喜欢吧?”
陈伟翻着白眼反问。
“喜欢!呵呵呵!”
年过四十的蒋雄,笑的跟傻子一样。
“我们也喜欢!”
刘大器一等也对皮氅无比珍爱。
“这辈子没穿过这么好的东西!”
“看看这毛发,多么鲜亮柔顺,看看这手感,多么柔软顺滑!”
“关键暖和啊!以前这个季节,我早就冷的缩头缩脚了,现在竟然还冒汗!”
“而且还好看,这家伙走在街上,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
“哈哈哈!”
众人得意洋洋,气氛很是喜庆。
“喜欢就好!”
陈伟悠然地迈着方步。
那腆着肚子,仰着头,用鼻孔看路的架势,把官员不可一世的气质演绎的淋漓尽致!
“我都当官儿了,要是还穿普通棉衣,那还当个屁啊!”
他悠哉悠哉地感慨:
“你们啊,格局要提升一下!什么勤俭节约,咱兄弟们不需要,就要奢侈,怎么奢侈怎么来!”
“我的兄弟,我的女人,还有我的老丈人,那必须过上最豪奢的生活!”
众人看着陈伟那刀削般的白皙脸庞,感动到眼眶湿润。
能得遇伟哥这样花钱如流水的冤种,三生有幸!
“可问题是,咱钱从哪儿来啊?”
思索了片刻,蒋雄还是有些担心:
“照咱现在这肥酒大肉,绫罗绸缎的奢侈程度,咱那点儿钱,恐怕撑不过一个月!”
“要不继续走镖吧?赚钱嘛,不丢人!”
“咋就不丢人?”
陈伟打断蒋雄:“我现在是里正,怎么能干活儿?再说了,现在有的是人给咱交钱交粮,还怕没钱?”
“这庆山村有三百户人家,一户一年给我交个十两银子,那不就三千两了?”
听着陈伟这个算账方式,人们惊呆了!
“伟哥,你多久没交税了?连这么基本的东西都能搞错?”
王二狗哭笑不得地看着陈伟,然后详细介绍起来:
“一年交十两银子?亏你敢想!你就算把咱老百姓杀了卖肉,也弄不到这么多钱!”
“普通人家一年靠种地打猎,能收入个五两银子就顶天了,其中二两要作为夏天的粮税交上去,另外二两要作为冬天的狩猎税交上去,落在自己手里只有一两!”
“一两银子过一年,不饿死就不错了,什么穿衣打扮根本就不敢考虑!要是再生个病,那完了,轻则死一半,重则一锅端!”
“你竟然还敢收十两税?这要是被乡亲们听见,绝对把你当活阎王,每天烧香磕头盼着你被雷劈啊!”
听完王二狗的介绍,其他人的神情也低落很多。
都是从普通人过来的,自然知道老百姓有多苦,也就陈伟这个从不交税的乞丐,不知道其中的厉害。
“小伟,你知道叔当年为什么放弃种地打猎,跑到这北方当镖师吗?”
蒋雄也想起了自己的痛苦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