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衿尴尬的说道:“内个,能不能给我留一半。”
听到这话陶婉瞬间瞪大了眸子,貌似营帐外还有什么跌倒的声音。
陶婉直接说道:“那你咋不直接在这吃一顿!”
诸葛衿想了片刻点点头:“也行。”
陶婉:“……”
过了片刻才说到:“你一点都不像个文人。”
转身去橱柜那边翻找碗筷。
诸葛衿接话道:“我也没说过我是个文人呀。”
“嘿!你这厮还顶嘴?”
“我确实不是文人啊!我是匹夫,对了,你可以叫我诸葛匹夫!还有,我带碗了。”
“……你是不是早就是这么打算的。”
“有火吗?炒着吃。”
“有火折子。”
……
“喂!你打算待到什么时候?你不管你爹了?”陶婉抱着肚子用非常不淑女姿势侧躺在地上的兽皮毯子上。
而诸葛衿则是坐在毯子边缘看着帐子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兽皮毯子很大,上面能躺十个人的样子。
所以诸葛衿和陶婉的距离很远。
“我义父?昨天刚走。”诸葛衿平静的说道。
陶婉一愣,刚刚的信息上确实没有写诸葛颂昨天去世了,再联想到诸葛衿要去参军,语气缓和了些:“对不住哈!”
诸葛衿并没有在意,或者说自己的所有路都被义父安排好了后,就好像义父一直在自己身边一样。
对此只是说道:“你不太一样诶!”
陶婉疑惑问道:“什么不一样?”
诸葛衿想了想,说道:“跟我遇到的每个女子都不一样,我去过郡城,也在这村子里待过,无论再怎么粗犷豪迈,也改变不了他们骨子里的保守礼节。”
诸葛衿感觉到背后丝丝凉气,然后就听到了要人命的话语:“你是在说我不够保守,有辱纲理伦常?”
诸葛衿感觉到了杀气,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是男子的话可能会更好。”
陶婉哼了一声,这才说道:“算你有眼光,要不是我爹拦着,我早都当上将军了。”
诸葛衿没有问他爹是谁,就像之前没有问为什么知道他有一个义父一样,因为他知道即使问了陶婉也绝对不会说。
又坐了片刻,诸葛衿站起了身:“好啦,我走了。”
陶婉轻嗯一声:“慢走不送,还有,你炒的腊肉挺好吃的。”
诸葛衿:“以后再给你做。”
陶婉转了个身:“哼!想的倒是美。”
吃了一顿饭后,双方的距离明显拉进了不少。
诸葛衿走后,陶婉又转了回来,看着挂在上方剩下的半截腊肉,也不知为何,嘴角勾了一下。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
……
“叮铃铛,叮铃铛~”
诸葛衿哼着小曲走回了自己家中,现在正是正午,打了井水洗了个凉水澡后又洗了下衣服。
毕竟昨天沾满土的衣服到现在都没有换过。
换了一身儒衫,这件衣服还是两年前义父春节时给诸葛衿定做的。
现在穿也不勒,穿着正好。
收拾完要带的东西后,说实话,除了衣服外就再也没有需要带的了。
最终坐在了摇椅上,闭上眼眸,听着耳边的咯吱声,倒也挺有意思。
翌日。
天蒙蒙亮。
诸葛衿家的门就已经被敲响。
咚咚咚~
“小猪!起来了!”
诸葛衿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又闭上眼睛想了下,是张绣的声音。
睁开双眸,开口道:“张哥,来了。”
从摇椅上站起来,用水洗了把脸。
打开门,由于是秋天的缘故,还是有点凉意的。
果然,打开门后就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庄稼汉。
“进来坐,张哥。”
“别坐了,赶紧走吧,马上拔营了。”
诸葛衿问道:“这么早?”
张绣点了点头:“是啊,听说北边好像出什么事了。”
诸葛衿点了点头,转身拿上了包裹:“走吧。”
张绣走在前面,诸葛衿走在后面,即将离开之际,回头看了眼房子,那里仿佛有一个老者正向自己招着手一般。
脚步又加快了几分,又忽然想到阿黄究竟被送到哪里了,义父说没死,那就是没死,义父根本不会骗人,更不会在这样的问题上撒谎。
没一会,就走到了村口处。
到了的时候诸葛衿都有些发懵,因为人太多了。
所有人都在向北行进,黑压压的全是人,现在诸葛衿他们所在的位置就相当于西方,能看见正南向北的洪流。
其中有十五岁的少年兵,有二十多的青年人,也有五六十的老兵,都正在向北方行进。
这时,诸葛衿看向了昨天的营帐处,营帐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陶婉与几十个札甲士兵与身后的百名骑兵。
他们也都在看着那洪流般的人们。
这时陶婉仿佛有感应似的,也看向了诸葛衿这边,陶婉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继而继续望向人海洪流。
大汉村的人也出来的差不多了,有参军的,更多的则是送行的。
这时,昨天给诸葛衿登记的文兵出列高声道:
“大汉村八十一户人家!出兵者六十三户!捐粮者十八户!”
“北上抗敌,一人头一军功!一军功一爵位!士兵战死者家庭抚恤二十两!有军功者一军功加五十两!”
陶婉依旧是女扮男装的样子,与昨日不同的则是腰间挂了一柄宝剑和胯下骑乘一匹烈马。
只见陶婉拔出长剑,高呼道:“拔营!”
顿时有些参军人士的亲人家眷开始哭出声来,但更多的则是叮嘱与劝告。
诸葛衿则是看着这一幕幕,想到了义父曾经与自己说的话。
“战争,包括对战争起源、战争根源、战争原因、战争本质、战争性质、战争目的、战争结果,你可知最重要的是什么呀?”
“义父!结果!”
“嗯,为什么呀?”
“不知道……”
“因为战争最大的结果就是不用再战争……”
笑揽世间众生,坐观天行定数。
最终大汉村的队伍也加入了这场洪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