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让尘半笑不笑道:“不去,我还就眼高于顶了。”
楚明霁知道他说一不二,还是是缠了好一会儿,见实在没辙才悻悻地走了。
刚出院,就见院外站着个人,身后还跟着两名丫鬟。
楚明霁赶忙收了那副浪荡样,步子都规矩了,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见过夫人。”
“明霁呀。”国公夫人道:“这就要走了?”
楚明霁站得笔直,“是,原想邀让尘同去赴宴,他不去,我这就走了,不耽搁夫人时间。”
“不耽误,不耽误。”国公夫人摆手,“我不找他,就找你呢。”
楚明霁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夫人找我……何事呀?”
国公夫人往前走去,“原想留你用饭,你既要赴宴就不留你,咱们边走边说。”
楚明霁忐忑不安地跟在后头,就听国公夫人道:“让尘性子冷,不爱与人结交,京中朋友也没几个,就属你关系最好了。”
“是是是。”楚明霁连声答应。
“你看呐,他成日关着不是看书就是写字,就连对弈都没个伴,我这个做母亲的瞧着都觉得孤寂得很。”
楚明霁:“没错没错,只是……夫人您铺垫忒长了。”
国公夫人脚步一停,“我问你呀,他与余家那姑娘,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楚明霁立马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国公夫人睨他一眼,“真不知道啊?那我只有明日去问问你母亲,看看她知不知道了。”
“千万别!”楚明霁急道:“夫人您去一回我母亲就逼我相一回亲,可别了,给孩子留条活路吧。”
国公夫人笑了起来,“那你知不知道他和余家那姑娘,有没有戏呀?”
虽说沈让尘自幼拜在天师门下,外面都在传天师一门不娶妻,国公夫人才不信这个,天师一门就张天师和他两人,如今又只剩他一个,那娶不娶亲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么。
做母亲的,还是希望他能找个伴,子嗣倒还是其次。
“没有。”楚明霁坚定地说。
“真的?”
“千真万确。”楚明霁回头看了看院门,低声道:“我悄悄告诉您,我方才去找他,见他正张罗着要给余三小姐挑个夫君,那画像堆了这——么高一摞。”
甚至还极其夸张地地比了个高度。
国公夫人皱眉,“他要给那姑娘找个郎君?”
“退了婚还不消停,赶着把人往外推呢。”楚明霁点头,“所以您看,他对余三小姐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国公夫人两手抄在袖里想了想,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这哪是没意思,这是意思大了去了。
若真一点意思也没有,以沈让尘的性子,又何必去操这个心思。
他在不渡山被打磨十余载,爱恨嗔痴较常人更为淡泊,恐怕连他自己都还没想明白。
想到这里,国公夫人心头都跟着轻松了起来。
笑着说:“明霁呀,我就不留你了,赶紧去赴宴吧。”
楚明霁如蒙大赦,告了礼后飞快地跑了。
国公夫人“哼”了一声,心说明明就上了心,还不肯承认,非把人往外推,往后有他后悔的时候。
她往前走了几步,忽然灵光一闪,问身后的丫鬟:“开年是不是宫里又要选秀了?”
丫鬟回话,“是的夫人。”
国公夫人笑了起来,“往宫里传个信,告诉明仪,我有事要找她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