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离开流水线,缓缓前行。
在空港处,彦卿指着一艘星槎,对镜流笑道:
“你瞧,星槎已经长成了。”
“嗯。”
镜流上前两步,望着那艘星槎,声音变得愈发哀怜。
“离开罗浮那么久,我终于能来同你告别了……”
彦卿疑惑道:
“那位白珩前辈,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啊……应该不用赘述了。”
“今日我们立于此地,便是为了追念她的结局。”
镜流转过身来,望着站于她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丹恒,沉声道:
“饮月,斩绝倏忽那一战,你还记得吗?”
“我,有些印象。”丹恒眸光黯淡。
镜流沉声道:
“那一战,白珩这个傻瓜终究还是耗尽了帝弓所赐的运气。”
“她只身陷阵,令联盟士卒得以冲破倏忽的‘血涂狱界’,更从龙狂中唤回了你。”
“但她自己却没能走出那片战场,我们都欠下一笔无法偿还的债。”
“对于云骑将士,归葬沙场本是荣耀,可是饮月……你不懂这些。”
镜流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不能接受白珩的离去,竟对她使用了……!”
“……”
“在她本应该安息的时刻,你犯下了无可挽回的过错!”
“……”
丹恒咽了口唾沫,本想说些什么,面前的镜流却直接背对身去,不再看他。
“不必回应我,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饮月,我要送走这艘星槎了。”
镜流在众人的目光中,缓步走至星槎前,拿出一个酒壶,沉声道:
“我带了你的酒壶……白珩。”
“这原本是那人为你雕琢的赠物,可他却没能亲手送出。”
镜流抬头,看着眼前的星槎,目光幽幽:
“对不起,直到最近,我才找回了它。也只有把它送回你身边,我的梦魇才能平息片刻。”
“而你要我做的,我一定会做到,哪怕为此要斩落天上的星星,我也绝不毁诺。”
丹恒,彦卿,以及两名云骑怔怔的望着星槎缓缓飞起,皆神情复杂。
一时间,竟没人说话。
镜流转过身来,看向众人,吐出了一口浊气。
“走吧。”
“接下来……我们去工造司。”
几人沉默不语,默默跟上了镜流。
……
工造司内。
镜流遥望着这里破败的景色,沉声道:
“唉,建木复生,孽物遍地。”
“连工造司的机要之物……造化烘炉,都快要保不住了。”
远处,一个巨大的烘炉被枯萎的巨大藤蔓拱在了天空当中。
虽说那些藤蔓已经死了,但镜流还是叹息道:
“事发突然,听说许多匠人学徒仓促逃命,只剩一位老师傅坚守在此。等来了外援,才救下这造化烘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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