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却也难不倒陆方海,他朝后轻轻助跑几步,蹬着墙便上到墙头,翻身进院,竟没发出一丝声响。
正房还亮着灯,不知是不是杜文秀特意等着自己,不禁心下有些暖暖的。
进去后轻轻关上门,撩开内间的帘子,杜文秀还是和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屋顶。
“秀娘,秀娘。”陆方海上去推了推她,她茫然的目光瞟过来。
“快脱了衣裳洗了睡吧,这样多难受。”
杜文秀呆呆地点了点头,动作僵硬地起身下炕。
陆方海忙拦住她,亲去厨房舀热水,端过去与她洗漱。
只是时间有些久,水已经凉了,他又重新添柴烧水,又弄出一番动静来。
杜文婵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披着外衣的杜文婵睡眼惺忪,打着哈欠出来。
不待她问,陆方海低声解释了几句,她便又回去了。
如此一番折腾,待到睡下已经很晚。
陆方海抱着杜文秀,心知她应是在玉兰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回来这才般表现。
心下做出决定,明日再问一次,若是还不说,便直接找玉兰那里去。
哪知次日一早,杜文秀便与昨日大不同,精神抖擞,兴致昂扬。
见她似乎恢复了正常,陆方海便安心上差去了。
午后,杜文秀收拾好些东西,要杜文婵送去巧儿那里,她有了双身子,虽不能往外说,却也要自己避讳些。
杜文婵瞧了瞧,都是些吃食并小儿衣服的,打趣她:
“姐姐何不自己多留几件,再过没几个月,家里也要准备这些哩。”
杜文秀微微一笑,说她贫嘴,要她送去莫要多言。
杜文婵只当她害羞,自拿着一篮子东西去了范家不提。
妹妹一走,杜文秀百无聊赖坐在铺子中,看着街上人来人往。
突觉眼前有些不稳,叮叮咣咣的声响不绝于耳,扭头一看,却是架子上的酱菜坛子如筛糠似的不停抖动。
“地龙翻身啦!”人群中一声大喊,脑子一时懵了的人们登时反应过来,在晃动的街道上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
那边靠墙而立的一堆竹竿呼啦啦倒了一地,这边摊子上的泥叫叫滚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到处是哭喊声,叫骂声,尖叫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摊贩的摊子倒了,各种玩意儿、布头、包子......等等撒落一地,但却无人去捡。
杜文秀原本空白的大脑这会儿也从宕机状态苏醒过来,起身扶住门框,往内院移动。
这时,有人跑进来一把抓住她就往外拖,直把她吓得心神俱裂,尖叫着喊他放手。
“莫要回去,危险!”那人扯着喉咙喊道,杜文秀看着陌生的脸,被他拉着脚下踉跄跟着他走。
直把她拖拽到街上,四处都是乱跑的人。
还有不少人被推倒在地,来不及爬起,便被人一脚接一脚踩在地上,徒留一声声哀嚎响在耳边。
她用力挣脱男人的手,地震波动下,他竟被推退了几步撞在墙上。
“嘶。”那男人摸了摸后脑勺,冲着她喊:“嫂子,昨天我才来找过陆大哥,见过你。”
正自左右摇晃站立不稳准备离这男人远的点的杜文秀听了勉强停住脚步,回身望着他。
这时一阵更加剧烈的地震又至,那边一堵年久失修的土墙登时碎成粉末,将靠着它躲避的人埋了进去。
“嫂子,随我来。”那男人不知何时又摸了过来,拽住杜文秀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