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岸和尚双手合十,朝宇化田行礼个佛礼,“督主,小僧苦等督主多日,今日才再度相逢,这也是缘分啊。”
宇化田不为所动,“我问你为何知道我在这里,你为何会发现我,你回答我的问题便是。”
这是一个关键问题,涉及到宇化田的动向。
宇化田的行踪历来保密,不为外人知晓,而他一个天竺的和尚,竟然能寻到自己的踪迹,这就隐藏了一种危险。
道岸和尚能寻到,那么闻太师的人也能寻到。
宇化田在北莽树敌无数,想杀他的人数不胜数,要是自己的行踪被人发现,那实在是危险得很。
所以宇化田必须追问出来。
道岸和尚见宇化田如此郑重,便说道,“督主,要不我们到里面去说话?”
“我好细细和督主说。”
宇化田如何会让道岸和尚进入西厂这等机要之地,便指着前面拐弯处的阴暗处说道,“就到那里说话,我还是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记住,以前说过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我的时间有限,我的耐心也有限。”
道岸和尚连忙跟着宇化田的脚步,“督主日理万机,我自然会挑重点的说。”
“督主,我能发现督主从偏门出来,那是我这几日里的发现,发现了其中的一个规律。”
宇化田在墙角拐弯处站立,道岸和尚有些恍惚,因为宇化田的身影在墙角处和阴暗完美地融合为一体,如果不仔细看,还真难发现有个人藏身于此。
不愧是西厂督主,随时随地都能藏匿啊。
道岸和尚见宇化田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连忙恭敬地说道,“督主,我大前日与督主相会之后,督主操劳国事,无瑕与我多说,我便只能在这四周盘旋,等待时机与督主相见。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发现了督主的一个规律。”
“什么规律?”
道岸和尚指向一处,“督主无论是来西厂,还是离开西厂,都没有任何动静,不见人迎来送往,不见任何排场。”
“但是我注意到了一点,就是西厂对面有一个卖烧饼的老头,我这几日吃过他的烧饼,味道的确不错。”
并不是道岸和尚喜欢吃烧饼,而是他来北莽上京日久,已经囊中羞涩了。
如果不是宇化田打发了他几两银子,恐怕连烧饼都吃不上了。
宇化田的眼眸深邃了一些,虽然道岸和尚说的事情看起来和他的行踪连一文钱的关系也没有,可是他心里不得不承认,这个道岸和尚眼光还是有些独到之处。
其他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甚至没有人会关注到的地方,这个道岸和尚偏偏能寻到一些细微的变化。
道岸和尚继续说道,“这个卖烧饼的老头,看起来又老又慢,无论你怎么催他,都是这么慢腾腾的。可是在某个时间段里,西厂有特殊的人进去,这个老头突然就会来了精神一般,那双浑浊的眼眸中会散发出光泽来,手脚也似乎麻利了许多。”
“这个细节,我是吃了第三次烧饼才发现出来的。我发现这个卖烧饼的老头子精神好一些的时候,是西厂有个人进来了,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
“而整个西厂,最为重要的人,没有其他人的,只有宇督主你一人而已。”
宇化田没有否认,而是淡淡地问道,“那你是如何知道我会从偏门离去的?”
道岸和尚苦笑一声,“因为督主进入西厂之后,这个卖烧饼的老头又开始慢吞吞的,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了。一整天,也没有看到有类似督主的身影从西厂大门口出来。因此,我断定,西厂绝对有后门,督主是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今日见到了这个卖烧饼的老头又精神了一阵,我就守在了后门处,终于让我等到了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