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基看到荀懿又拿起了一份文书,“叔父,这是天河那边送来的信,希望我们派兵前去支援。”
“他们也真是的,三十万兵马被打得只剩下十来万,而且还伤兵满营。可是我们这边呢,也是一直没有停歇啊,我们和蜀国血战到底,战到了最后一刻才取胜。现在我们还缺兵少粮,我们连弓箭都不充裕了,还有什么兵马能过去支援呢?”
“再说了,我们已经拨了六万兵马去幽州镇压反贼叛乱,如果再抽出兵马去天河,那成都怎么办?还不是会被邓骁给吃掉?”
荀懿眼眸中露出担忧之色,“大柱国这一仗,前面辉煌无比,一路攻城略地,一路摧城拔寨,可是我早就看出了其中的缺陷,那就是荣耀之下,藏着巨大的风险。一旦事有不成,一旦被顶住了,那就后继乏力,那就人心涣散,那就后果不堪设想啊。”
“大柱国举一国之力南征,掏空了国库,征收了十年之后的税收,想要一举平定大汉。看似壮举,其实后患无穷。那大汉之地,如果那么容易就踏平了,先前皇上和我,后来闻太师和我,也早就去做这件事情了。对付大汉,只能步步推进,只能压缩其空间,然他们首尾不能相顾,让他们最终无立锥之地,自然就消亡了。”
“我曾派人去告诉大柱国,可是他一意孤行,不肯采纳。”
“现在落到这种局面,不仅临安没有攻破,连天河都岌岌可危。要是天河失守,长安就危险了。”
荀基愤愤不平地说道,“游多宝身为大柱国,做事却不计后果,也没有给自己、给北莽将士留后路。被破了假身,他直接逃回了京城,躲进了皇家密窖当中再也不出来了。”
“这样的人,如何是国家栋梁,如何能踏平大汉,他完全是祸国殃民啊。”
“天河那边的兵马不少于我们,我们又抽走了六万兵马去幽州平乱,哪里还有兵力去支援呢?”
“叔父,绝对不能派兵前去支援啊。”
荀懿摸着下巴胡须,“成都不容有失,那是因为这里是蜀国的根基所在,只要成都在我们手中,他们就永远要被我们压制住。”
“可是,天河同样不容有失啊。一旦丢了天河,那么大汉的兵马就长驱直入,那远征军战斗力如此强悍,又神出鬼没,谁能阻挡他们呢?”
荀基问道,“可是,我们真的抽不出兵马,拿不出粮草来援助他们了。”
“那邓骁四处放出哨兵,一旦我们的兵马转移,必定会为他们所知晓,到了那时,天河之危没有解除,成都也是难以守住啊。一旦成都守不住,那么叔父苦心经营这么久的基业,岂不白费了?”
荀懿摇摇头,“这不是我的基业,是皇上的基业,是北莽帝国千秋万载的基业。”